他每日在家读书写字,一连给好几本古籍重写了校注。
太平日子里,夫妻俩一道出门散步游湖,不太平的时候,宅邸的大门一关,只要江洲诚不破,外头的是非就烧不到他的宅院里来。
今日又是一个晴天,外头忽有家仆跑来,说有人自称是他的故人,想见一面。
张敬贞不以为然,只是摆摆手说不见——这些年里,少不得那些想要巴结张守中的“聪明人”,见平京的张宅水泼不进,就开始打他这里的心思。
“这……”家仆还是壮着胆子道,“那个人说,要是小的没有把事情说清楚,等您知道了原委,肯定要责罚小的。”
张敬贞也不着急,只是笑了笑,“那你就好好说说原委。”
家仆递上来一张字条,“那人说,只要让您看了这个,您就知道他是谁了。”
张敬贞有些在意地停了笔,伸手接过字条,展开一瞧,上面工整地写着两句话: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
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第三十章 少年心性
“……人在哪里?”
“在咱们崇化坊的东门口呢,他没有这儿的通行令,所以进不来,只能在外头——诶老爷!”
张敬贞握着字条,已经迈着大步跑出了书坊。
一个月前他就得了平京的消息,说柏灵最终还是坠崖而死。
官差门白天去寻,只在山涧中找到几具知名不具的枯骨——平京的暴雨下了一天一夜,密林之中又常有孤狼出没……所以柏灵的尸骨,一多半是被猛兽拖去了别处。
当时得了这消息,张敬贞也说不出为何,比起伤感,他似乎更为柏灵感到解脱。
偶尔夜深,忽梦少年往事,他也会想起从前和一干旧友在雪夜游湖的情形。
当时柏灵偶然间对出的几句行酒令,他至今仍记在心中:
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
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
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张敬贞一路从自家府门跑去了崇化坊的东门,东门口人头攒动,百姓们秩序井然地出示自己的通行令,一个一个地从外头被放行进入。
“诶!张老爷!”坊门口的官差认出了张敬贞,“您还真来了啊!”
张敬贞有些气喘,他四下张望,“是不是有人在这儿等我?”
“是啊,他当时说自己是您的旧相识我还不信,要不是您府上的小厮经过,我一准就把他打发了——”
“人呢?”张敬贞问道。
“人已经走啦,”官差低头掏了掏,从胸口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来,“他说自己赶时间,不能多逗留,所以让我把这信交给您。”
张敬贞谢过了官差,双手接过了信封。
回程路上,他来不及等到家,就直接拆封将信取了出来,而后看也不看地直接翻去了最后一页。
然而落款处不是柏灵。
“牧一青……”
张敬贞轻声咂摸着这个名字,他站在原地凝神想了许久,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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