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屹摸了下宋砚辞的脉,安抚道:
“无妨,有劳公主继续便是。”
姜稚月点了点头,重新紧盯宋砚辞的伤口,抿紧双唇,强压下心底那些复杂情绪。
有了第一针,后面那几针便好了许多。
姜稚月尽力忽略自己指尖触到的结实滚烫的腹肌,强迫自己稳稳将另外几针缝上。
短短几针下来,她感觉自己像是耗尽了全部气力一般,身子因紧绷而满是酸痛感。
床上的宋砚辞额上亦是渗出了一层细汗,脸色似乎比方才更白了几分,一贯舒展的眉此刻也轻轻拧着。
褚屹帮着姜稚月将伤口收了针,看了眼伤口流出的黑血,道:
“我去配些解毒的药,待会儿公主也飲一碗,现下劳烦公主先照看下殿下。”
姜稚月有气无力地点了下头,说不出半个字。
房门开了再关上,房间里静得出奇,只有姜稚月自己隐隐急促的呼吸声回荡在内室中。
她方才拿针的手还有些止不住的抖,她将自己的双手放在膝上,将嫁衣攥得骨节发白,喘了好久,才彻底平复下来。
从今早到现在,纷纷扰扰了一日,似乎直到此刻,终于有种尘埃落定之感。
姜稚月深吸一口气,视线忍不住投向躺在床上的宋砚辞,心中骤然产生了几分不真实之感。
執玉哥哥……如今真就成了她夫君的兄长,她的大伯哥了么?
一想到今日敬茶时唤的那声大伯,不知为何,姜稚月的眼眶忍不住微微发燙。
有些想哭,又没有哭的力气。
好似所有的伤心与失望,在此前的日积月累中,都已宣泄完了。
她的手指忍不住轻轻抚摸上男人腹间的伤口,指尖轻颤了一下。
这算不算是……算不算是她留在他身上长久的印记。
即便伤口愈合,这道浅淡的疤痕也会永远留在他的身上,是她的手笔。
姜稚月眼睫极快地颤动了两下,掀眸看向宋砚辞。
床上的男人眉心不时轻蹙,纤长的浓睫在眼下透出颤动的阴影,薄唇紧绷,额上泛起一层层细汗。
即便是昏迷
中,也可以看出他并不是那般安稳。
姜稚月盯着他看了片刻,长叹一声收回思绪,起身寻了块儿干净的帕子来。
她的身材太过娇小,坐在床边能够碰到他左腹已是极限,要想擦拭他额上的汗珠,就须得一条腿跪到床边去。
她站在床边犹豫了许久,瞧到他因痛苦而微微皱起的眉,这才狠下心来,提起裙摆,将右腿跪了上去,身体前倾,不盈一握的细腰勾出优美弧度,凑到了宋砚辞身前。
男人微重的呼吸声传来,她这才察觉到他气息中熏染的酒气。
他喝酒了?
姜稚月美眸大睁,心中微诧。
在她的印象中,執玉哥哥极少饮酒。
他总是极端自律又清醒,很少让自己沾染酒精这种麻痹意志的东西。
可此刻闻着那股酒精味儿,他似乎不仅饮了酒,还饮了不少。
姜稚月眉心极轻地跳了一下。
她压下心中异样的感觉,捻着帕子缓缓落在了他的额角。
然而才刚触碰到他的一瞬间,床上的男人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掐住她纤细的手腕,将人重重一扯。
姜稚月娇呼出声,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宋砚辞压在了床上。
背后是铺了绸缎的柔软床褥,身前宋砚辞的胸腹坚硬滚烫,像一堵铜墙一样将她桎梏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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