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宁放下手中账本,到床边扶起姜稚月,替她寻了件厚实的披风穿好。
两人才刚出门,廊下挂着的小云雀儿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一边叫还一边扑扇着翅膀。
姜稚月莞尔,过去拿了食喂它。
曾经被她收养的这只小云雀儿如今伤势已然大好。
姜宜宁正转身去拿食盒打算一起喂,忽听姜稚月“哎呀”了一声。
“怎么了?”
姜稚月摇了摇头,打开了笼子,在它的小脑袋上轻轻拍了拍。
那小云雀儿回头看了看她,似乎还没想明白为何她会忽然放了它,歪头啾啾叫了两声,一扇翅膀飞走了。
姜宜宁抬头看了眼飞走的小云雀儿,“阿月很喜欢这只小云雀,怎么就舍得放走了?”
“我是很喜欢它,但它却几次三番伤害我。”
姜稚月将自己指腹被啄出的血印子拿给她看,无奈道:
“若对它好它却总不领情,只能说明我们有缘无分,它的腿伤如今也好了,我还它自由,彼此都自在。”
姜宜宁这才发现她的伤口,急忙放下食盒,正拿了帕子要替她擦拭,对面照壁外一个身影忽然风风火火地绕了进来。
姜稚月好笑:
“琉璃你走这么着急做什么?当心摔倒。”
琉璃抹了把脸上的汗,仰着圆圆的脸看向台阶上的姜稚月,喘息不定道:
“陛下、陛下要给公主和宋国皇子赐婚……”
琉璃咽了下口水,手指比划着,“联、联姻。”
姜稚月一听,眼前刹那间一亮,“何时的事?!”
虽说此事她早已知晓,但当时只是偷听到太子和父皇的对话,此刻琉璃能说,定是此事彻底定了下来。
姜宜宁没听见那日太子和父皇的对话,她所知道的消息全来自这几日姜稚月对她的絮叨。
此刻听琉璃一说,也以为自己妹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不禁也为她高兴。
两个主子一同盯着琉璃,她有些着急,扶着膝盖喘了口气:
“就、就是方才的事……”
“奴婢方才按公主的吩咐去给陛下送请安帖,恰好听见王公公说的,这会儿……这会儿宋三皇子就在乾清殿里呢!”
姜稚月一听宋砚辞也在,欣喜之情几乎都要从眼睛里溢了出来。
她
全然顾不上自己身上有伤,提起裙摆就往外走。
姜宜宁和琉璃吓了一跳,忙过来搀扶她。
但小姑娘太过喜悦,像一只兴奋的小雀儿一般,根本忘记了疼痛。
才走出几步,她脚步一顿,忽然想起了什么,吩咐琉璃:
“你去将我床头放的那枚天青色香囊拿过来。”
姜宜宁笑她:
“病中都不好好休息,为了给他绣个香囊,自己的手指都被扎伤了,这就迫不及待要拿给四皇子了。”
姜稚月抿了抿唇,面色微红,摇着她的手臂一副小女儿娇态:
“阿姐……”
姜宜宁忍俊不禁,等琉璃拿来了香囊,派人抬了步撵过来。
还不及步撵在乾清宫门口停稳,姜稚月就从上面下来,疾步绕过宫门往殿内走去。
小姑娘原本苍白了半个月的脸色此刻意外的红润,眼睛在阳光下像是映着湖面的波光,亮晶晶得透着喜悦。
原本从宫门口到殿门口要走上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她半盏茶便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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