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这就走了,降下车窗叫住她孤零零的背影:“我还没说完呢。”
她“啊”一声,懵懵绕回来,停在他车窗边:“还有什么吗?”
“手伸出来。”
春好眨眨眼,以为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她屏住呼吸,手在T恤上搓了搓,伸进车窗里递给他。
秦在水竟把一颗话梅糖放到她手上。
月光正巧从云里出来,照亮她的手心。
“生日快乐。”
他对她说。
……
晚风里,春好独自走回宿舍楼。
她双手捂着那颗糖,恍恍惚惚,身体一边轻盈又一边失重。
月光潋滟扑了一路,鉴照她兵荒马乱的十七岁,鉴照她迷茫却执着的青春。
宿舍门口已经没什么人了,偶尔有夏令营的同学经过。
她在这样的高级学府里并不惹眼,不过是个过客而已,谁会在意过客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呢。
春好停在一颗银杏树下,身形隐没在一群停放的单车和告示牌后。
她拨开糖纸将话梅糖放入嘴里。
肩膀一抖,牙齿毫无防备被酸了个激灵,她靠着树,仰头独自品尝这份生日糖果。
她望着北京深蓝的、寥落的夜空,不知为何想起妈妈,想起村伯伯,最后又想起秦在水送到自己面前的生日蜡烛。
春好想着他眼底温暖的火光,回味那一刻的惊喜,但现在吃着糖,她又不争气地鼻尖泛酸。
她在心里唾弃自己,说这有什么好哭的。可一想到后面就要分别,她竟觉得悲凉。
春好回头看看远处黑沉的建筑,秦在水的车应该已经返回了。
而她过不了几天也要回到学校,继续回到白沙洲搬货,或者回到宿舍温习功课,总之是回到自己本该在的人生轨道里。
话梅糖的酸味终于被吃掉,余下则是清新的回甘。
春好吐出口气,想起钟楹说的话——“你和他弄一个小约定,两人定时见一面,看他会不会风雨无阻来找你……”
春好心里划过这个念头。
风雨无阻来找她么。
春好抬头。
可她不愿他风雨无阻,只愿他出入平安。
-
钟楹那天被钟栎带走后,没再来过学校,任何活动也没参加。
春好一个人行动,独自吃饭,独自走出教学楼,独自跟着队伍游览北京。
北京总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人来,人往。窗上藤蔓疯长。快餐车从人影后钻出来。公交轻巧进站。长街,抱鼓石,糖炒栗子。日落后,竹影黯然,时不时和几位叨念着研究进度的人擦肩而过。
细碎里,春好不禁思索自己日后。
晚上没有自习和分享课,她会去湖边散步。未名湖一圈四五公里,走完只需一个多钟头。
她在城市念了这么多年的书,远离了那片大山,依旧不知该往何处去;她喜欢北京、喜欢秦在水,却还是对前路感到迷茫。
可这样一晚又一晚,一圈又一圈,她无数次走回原点,找不到答案。
直到研学最后一天,课题展示和结业大会一块儿举行。
这天钟楹也来了,等着领结业证书交差。
下午,研学的学生到齐,清一色文化衫。
报告厅外展廊长长的,展示着学生的课题成果,有机器人、建筑模型、山村风情小镇设计图……
大家一团团围着,几个学院的教授过来和学生做简短交流;明坤基金会作为主办方,也有领导过来看成果。
夏日阳光闪烁,透过玻璃幕墙洒进来,整个世界都灿烂发光。
春好隐没在人群里,她看着一个个精美的作品,有些艳羡。
这些人和她都同龄,却已然有了目标,也在某一学科展现了天赋。
春好抬头,看见人影之外大厅石壁上的山水画。八达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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