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死。”沈清让冷声道,“但不该以这样的罪名。”
时岁忽然倾身向前,抬手把沈清让额角碎发缕到耳后:“成王败寇,自古如此。”他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将军在边关数载,难道还没看透?”
沈清让定定看着时岁,忽然伸手攥住他未收回的手腕:“时岁,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一声“时岁”唤得他心头微颤。多少年没人敢这样叫他了?
自入朝为官,人人都道丞相心狠手辣,是陛下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却无人记得,他也有个温润如玉的名字。
日月其适,时盛岁新。
“我想做什么?”时岁低笑,反手攥住沈清让手腕,“不过是想让将军陪我……逛初雪灯会罢了。”
他故意将“初雪”二字咬得缠绵,果然见沈清让露出困惑神色。
望着对方微微蹙起的眉峰,时岁心情大好。他仿佛已看见这固执的将军在未来一月里,如何对着院中梨树苦思这个邀约背后的深意。
“疯子。”沈清让收回手,甩袖离去。
时岁望着沈清让离去的背影,指尖还残留着对方腕间的温度。他低头轻笑,将折扇在掌心轻轻一敲。
“回府。”
相府书房内,苏涣不知在此等候了多久,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案几。
待见到时岁嘴角噙着笑意推门而入,苏涣眉梢微挑,轻笑出声:“还说自己不是断袖?这般神色,莫不是刚从沈将军府上回来?”
时岁广袖一拂,施施然落座于榻上:“这病秧子,倒比我预想的更有趣些。”
“说正事。”苏涣神色一凛,自案上取过一封火漆密信递到时岁眼前,“陛下已对沈将军起疑。”
时岁眼中笑意骤然凝结。他接过密信,一目十行扫过。
“何时的事?”
“方才宴席散后。”
“无妨。”时岁松开密信,修长的手指轻揉眉心,“横竖咱们这位大将军,是个彻头彻尾的忠臣。”
“正因他是个忠臣!”苏涣猛地拍案而起,“他根本不可能按我们的棋路走!”
时岁忽而展颜一笑,手中折扇展开,为苏涣徐徐送风:“他若不是忠臣,我又何必苦心经营这些年?”
“你……”苏涣喉头一哽,竟说不出话来。
“消消火。”时岁扇面轻摇,耳畔流苏随之晃动,“该来的,总会来。”
苏涣倒吸一口凉气:“你这是要将自己往火坑里推!”
时岁忽然笑了。那笑意未达眼底,看得苏涣脊背发寒。
“若是我这火坑能让恭定大将军浴火重生,何乐而不为?”
苏涣强压下要吐血的冲动,一字一顿道:“三年前那番话,丞相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时岁漫不经心地应着,“轻狂者死不足惜。”
“不是这句。”
扇面骤然停住,悬在半空。
“那是……?”
苏涣哪能看不出来这人在装傻充愣,他指节攥得发白,青筋暴起:“望丞相谨记,朝中半数重臣的身家性命,皆系于您一念之间。”
“这是自然。”
待苏涣拂袖离去,时岁缓缓合上扇骨。
他怎会不记得下半句?
多情者,生不如死。
夜风穿堂而过,吹得烛火猛地一晃。时岁抬手护住将熄的灯芯,指尖在火焰边缘停留片刻,灼热的痛感让他微微蹙眉。
“相爷。”黑影悄无声息地跪在屏风后,“沈将军府上来报,暗中搜查的金羽卫撤了。”
时岁摩挲着烫红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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