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暖阳里,谢长离的眼神渐而温柔。
……
从道观回到州城已是后晌。
连夜看过账目后,蓁蓁如今没了任务,想着谢长离办完差事就要回京,不知何时才能重回扬州,难免更生眷恋之心。索性舍了官驿不住,折道往蒋漪家去,两人说话作伴,偷得清闲。
谢长离则换上官服,命人将赵荣安捉来,连夜审问过后,翌日清晨,直奔姜盈川处。
第34章 养肥更新间隔太久,先别买。
相比起盐商的控告,赵荣安的口供显然更有分量。
更何况,提察司行事向来强横。
姜盈川有嫌疑的事,谢长离早已写了密奏送往京城,这会儿怕是都快到小皇帝的案头了。依朝堂上如今的情势,无论沈太后还是小皇帝,都还需借提察司的手段震慑群臣,这等事上只会任由他裁决。
更何况姜盈川罪行确凿,没什么可抵赖的。
林墨点好人手,谢长离亲自登门,到州府衙署径直拿人。
荀鹤念着同僚的情谊求情了几句便没再做声,而彭野迟迟没有半点动静,显然是已不打算替恒王保住这颗棋子了。
姜盈川大约也是猜出了彭野的打算,起初还言辞振振,仗着有恒王做后盾,直斥谢长离奸佞手段蒙蔽帝王,一副不肯屈服的模样。在牢里关了半日,见外头没半点动静,别说彭野亲至,就连个传递消息的人都没混进来,便渐渐死了心。
谢长离也不急,将他关押在牢里,先磨磨性子。
等到两日之后外面风平浪静,姜盈川彻底死了求人救援的心,又将手头的旧案了结了,才专门腾出空暇来,往牢里亲审。
凭着提察司的手段,撬开姜盈川的嘴并不难。
毕竟那位养尊处优久了,别说提察司令人闻风丧胆的酷刑,就是连多余的苦头都没吃过。
不消动用酷刑,几鞭子打下去,姜盈川就已招供了起来——
“让赵荣安弄虚作假确实是我的安排,为的是把姓虞的拖进水里,顶上这通判的位子,好在盐务上说得上话。”
“裴家是盐商,家产没得说,想瓜分他家财产的人不少。”
“……”
关乎百余人性命前程的事,从他嘴里说出来,仿佛轻如鸿毛。
谢长离拧眉不语,问他背后主使。
姜盈川起初还嘴硬不肯说,一道刑具用上去,很快就又求饶起来,“是沈尚书。户部的沈从时。”
意料之中的答案,没在谢长离脸上激起半点波澜。
姜盈川跟户部尚书沈从时的交情,知道的人并不算多,但在提察司这样的地方,朝堂要员与地方官员的往来不算秘密,姜家和沈家往来的事情,谢长离也早有耳闻。甚至,据他所查,裴家的家产被查抄之后,确实有一些送进了沈家的府邸——
那是太后的娘家,哪怕不慎泄露出去,也没人敢说什么。
姜盈川一副怕受苦软骨头的样子,能把沈从时吐出来,似乎也差不多了。
谢长离冷冷瞥他一眼,起身除了牢房。
林墨随他出来,瞧着外头炽烈高照的午后暖日,随手擦去不慎溅在袖口的血迹,“这姜盈川实在是不禁打,就这么几下都受不住,鬼哭狼嚎的起来,实在寒碜。方才那些口供,主君信吗?”
“三成。”
谢长离慢条斯理地摆弄袖口,对狱中的刑具血迹无动于衷,暖暖秋阳罩在他脸上,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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