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被人察觉,有些紧张地环住他的脖颈,几乎屏住了呼吸。
谢长离却是极为惯熟的,目光迅速打量四周,身影穿梭过庭院屋舍时,如入无人之境。相较于周遭那几乎可以忽略的防卫,此刻更令他心神微绷的,反而是背后柔软的触感。
在背起蓁蓁之前,他确实没想过这件事。
但当她娇软的身躯伏在他背上,随着他暗夜疾行的脚步轻晃时,那份感觉便格外分明。
他竭力不分神,直到钻入董家书楼,才有些不自然地将她放在地上。
蓁蓁随之松了口气。
比起别处的松散防卫,书楼是各处府邸的重中之重,门前几乎日夜都有人守着。方才谢长离绕到侧面翻窗而入前,她也瞧见了书房门口那两位身形粗悍的护卫,都打着精神守在门口,没半点偷懒的意思。
她和谢长离虽进来得神不知鬼不觉,待会还是得轻手轻脚,免得闹出动静被人察觉的。
她都没敢挪动,只踮起脚尖凑到谢长离的耳侧道:“账本在哪里呢?”
声音极低,唇瓣几乎贴在耳畔。
谢长离原就精神微绷,被她温软的气息吹在耳畔,察觉若即若离的触碰时,眸色渐深。他想出声,发觉喉头有些紧绷,只好沉默着揽住她的肩,携她穿过几重书架,而后推开最里面的一扇小门。
账本的位置早已摸清,他从怀中取出一方极厚的黑布,将细钉摁入窗槅后挂起窗帘。
屋内霎时漆黑一片。
旋即,有支蜡烛矮短的被火折子点亮,光芒不足以透窗而出,却能照出这方寸天地。
蓁蓁没敢耽搁,就着微弱的光,取了账本挨个翻看。
她看得很快,却也极细致。
一旦察觉账目有异,便指给谢长离看,让他默记在心里。而后逐页逐卷,将谢长离想要查阅的账目细致翻完。
蜡烛渐而燃尽,随即换上新的。
蓁蓁全幅身心皆扑在其中,为借光看得清楚些,整个人依偎在谢长离怀中时都没察觉,亦忘了时辰早晚。眼睛渐渐有些涩疼,她不去理会,直到最后一卷翻完,她才松了口气,阖上眼睛。
暗处用眼太久,难受得很。
涩痛之后便有泪水流出,她没去擦,只闭着眼睛想缓一缓。
谢长离心疼极了,手掌轻轻敷在她双眼,拿掌心的温热极轻地抚揉,只等她好受些了,才低声道:“走吧,天快亮了。”说罢,仍将那细钉和黑布收起,背着蓁蓁翻窗而出,消失在黎明前的寂静里。
书楼重归安静,账目排列纹丝未动,若不是窗槅上那极细小的钉孔,瞧不出任何有人来过的痕迹。
而在董府之外,谢长离带着蓁蓁先去了趟教坊,假作整夜听曲后乘车而归的模样。待到了住处,蓁蓁自由清溪和染秋带着去洗漱用饭歇息,谢长离则依着蓁蓁挑出的可疑账目,吩咐林墨顺蔓摸瓜。
等办妥了回来,蓁蓁已然睡着了。
几重垂落的帘帐遮住日光,她整夜劳心劳神,显然是极为疲惫,睡得极沉。
谢长离没敢吵她,轻手轻脚地擦洗后,随便吃些东西垫了垫肚子,便在她身旁躺下补觉。
等蓁蓁睡醒时,谢长离已不见踪影。
——据清溪交代,是因晌午时分荀鹤亲自造访,请他议事去了。临走时特地交代,说他有要紧的事处置,让蓁蓁不必等他。
蓁蓁猜得是与父亲的案子有关,一时间也没心思做旁的,只坐在窗畔,对着满院凉爽的风,琢磨昨晚那些蹊跷的账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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