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贼子焉能留在朝中?
提察司奉皇命办差,原就担负着监察百官之责,到州府后亦可查办突发的案子,巡查缉捕后直达天听。
谢长离手头这件军政的案子尚未了结,恐怕还得十来日才能回京,既有了确切的嫌隙,当即将此事交予随行的提察司部属,令其设法查明许章的作为。若有了罪证,便可在知会知州通判之后拘捕起来,再深查审问杀人灭口之事。
十日之后,许章那边证据确凿。
谢长离正好办完差事,便在奏折的末尾奏明许章的罪行,没提许章与燕月卿家臣的往来,只以寻常犯官论罪。
而后启程回京,昼夜兼程。
……
抵京那日正逢月中,宫里办了场消夏宴。
迥异于春秋时节在北苑的宴饮,夏日里暑热逼人,王公贵族多到城外山中避暑,沈太后和小皇帝也躲在自雨亭或是冰盆旁边,没人愿意在烈日炙烤下奔波,这宴席便选在入暮时分开始,近午夜再散。
用宴时,沿着碧波万顷的太液池缀满宫灯,隔水演奏宫乐歌舞,配上望日圆满的明月,湖光月影,夜风习习,也是别有滋味。
不过毕竟在夜间,宫禁尤为严格。
是以宴席只请了皇亲勋贵和几位重臣及其家眷,算是皇家给近臣们的殊荣。
因谢长离在外奔波劳苦,沈太后特地给蓁蓁送了份帖子,算是把给谢长离的恩宠挪到了后宅美妾身上。
蓁蓁哪好推辞?
沐浴熏香后,傍晚时分便乘车入宫,在清溪和阎嬷嬷的陪伴下赴宴。
满庭亲贵,她的身份着实低微。
但众人皆知她是代谢长离来赴宴的,也没谁敢轻慢,除了将座次排在诰命夫人们的末尾外,旁的均无差别。更有宫人着意照料,将沈太后的赏识体贴传达得恰到好处。
待一场歌舞演完,酒菜便尝得差不多了。
有宫人快步走到沈太后面前,附耳禀报什么,旋即,沈太后面露微喜,倾身跟小皇帝说了几句话,便道:“哀家和皇帝有些事要处理,稍去片刻便回。诸位自管欣赏歌舞和湖畔风光,不必拘束。”
说罢,在众人的起身行礼声里,携了小皇帝匆匆离去。
周遭随即松散了些,有命妇陆续离席,去看太液池畔的迷离灯光。
不得不说,皇家的宫苑确乎好看。
太液池的占地极广,万顷碧波固然与别处无异,有了周遭宫廊殿宇的衬托,却立时添了威仪富贵气象。白日里微风徐徐,湖光山色已是悦目,此刻夜色渐浓,沿湖的宫廊悬挂彩灯,殿宇的飞檐翘角也都装点过,琉璃彩灯映在清澈湖面,如银月色下极是悦目。
凉风拂面,送来湖面的水雾。
蓁蓁都忍不住起身,去看这湖光灯色。
周遭满目绫罗,在场的女眷多有诰命加身,既敬畏谢长离的权柄,又瞧不上蓁蓁罪臣之女纳为妾室的身份,虽常在背后议论,却没谁肯来搭话。这倒让蓁蓁落了个清净,随便选个僻静些的角落坐着,耳畔笙箫依约,眼底灯色迷离。
让她想起扬州的夜景,却又有山海相隔。
正自出神,耳畔忽然传来哂笑。
“虞娘子当真是孤僻,哪怕在这热闹宫宴上,也爱做离群索居的事,岂不辜负皇嫂的苦心。”燕月卿华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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