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篓里。
“走吧,我娘担心了你半晌。”
“嗯。”
李慕婉转过身,与王林站得近,他这才看清她脸颊上蹭的土,像是擦过了,又没擦干净,衣裳也染了颜色,碎发贴在额间,汗涔涔的,可怜劲儿。
王林喉间微动,迈出步子,李慕婉紧跟着,今日上山花影同她讲了不少村里的事,包括王家,她这才知道,王家为王林上京赶考积攒了几年积蓄,也在外头欠了些债务,原本王家指望王林能一举功成,却不曾料想天不遂人愿。
李慕婉心中感慨,又将那些愧意藏得更深。
眼前的少年,身形颀长,光华内敛,气质斐然,又有股松风水月的书生卷气,让她想起了哥哥,也不知那信送到何处了。
“义兄,今日上山婉儿收获颇多,想来无需多久,就能攒下一批草药拿去镇上换钱,如此婉儿也能替家里分担一二,义兄全力备考就是。”
“我们家不需要你的钱,”王林淡漠,“收留你也不是想要什么回报。”
夕阳将二人身影拉得越发长,李慕婉的影子融入那道长影里,她并未加紧步子,二人却渐渐并排而行。
夜幕压下时,竹林小院起了风,周英素做好饭菜,站在围栏前张望,王林身影出现,长臂压过周英素,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
“娘,人回来了。”
周英素被推着走,李慕婉面带浅笑,从身后喊了一声周婶,又去将背篓的山茶和药材摆放出来,她怔了须臾,从山茶里拿出那支海棠,放在另一侧。
周英素从堂屋喊:“婉儿姑娘,快洗手吃饭了,在那放着,待会婶来给你收拾。”
李慕婉应声“好”,净手后又捧了把冷水擦面,才进的堂屋。
晚饭过后,周英素烧了热水给婉儿沐浴,王家的净房设在厨房后方,位于后院。李慕婉全身梳洗,实在是身上出了许多汗,粘腻得紧,冲完后浑身轻松,连同疲倦一并散去,这才又有了精神。
窗台下那盆栀子花旁边,新插了一支海棠,山茶一部分插放堂屋,剩余的都插放到王林的西厢房内了。
王林似乎习惯了李慕婉出入自己的屋子,不过大多时候她都是换个花,再给王林添茶水,待她忙完后又会安静坐下来一起看书,资治通鉴她看了一半,拿了王林案前的书签做好标记。
李慕婉一连半月每日都跟着采药人上山,渐渐的与村里人熟络,话也谈得开。有些大娘还总拿她打趣,要她做家里的媳妇儿,李慕婉起先是不大习惯,之后被揶揄多了,也就顺其而然。
这些人也是见她乖巧又机灵,还吃苦耐劳,心思细腻,谢三婶都常羡慕周英素,捡了半个女儿,就这么拿她取乐,李慕婉只是笑笑不反驳。
性子温和,很是招人怜爱。
期间有次倒是有惊无险,李慕婉与大队走散,在山里绕了许久,天黑前村民都回来了,唯独她没有。惊动了王家和半个村子的人上山寻,李慕婉迷失方向,误打误撞去了另一个山头,下山后到了隔壁花溪村,再沿路打听方向回到王家村。
此后周英素不让她再上山,李慕婉却坚持,为了让周英素安心,费尽口舌磨了许久,得了长辈的允许她方才又去上山。
就连平日无所事事,不学无术的王浩,听说李慕婉上山采药,他也跟着去,几人年纪相仿,边采药边谈天阔地,谁都不觉得累。
经过半月的早出晚归,竹林小院内堆放不少药材,晾晒干的草药被收回东厢房,李慕婉在廊下拾掇了空位,又拖王天水做了个木架,用来摆放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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