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扬蹄哀鸣,沈缨被掀翻在地,跌入泥坑。
受伤的老马疯了似的奔入林中转眼便没了踪迹,沈缨狼狈起身,整个雨幕中只剩她呆呆地站在道路中间,像被人立在那儿的活靶子。
大雨如注,堪堪能容纳一辆车经过的小道上危机四伏,在风中狂摆的树林里隐隐绰绰,不知道藏了多少人。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起来,缓缓往来时的方向挪动,手紧握住后腰的刀柄。
那里插着她最顺手的短刀,是她拜师那日霍三赠给她保命用的。
她跟着霍三做活人和死人的买卖,顶着县衙仵作的身份也得了很大便利。
只是,知得多,死得快,命不由己。
有时候,刀锋冲着敌人,但也有些时候,刀锋也能在绝境中了结自己。
“踏,踏……”
忽然,她听到马蹄声从身后传来,迅速回身看去。
隔着雨帘,她看到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黑马黑车还有赶车的黑衣人。
不太吉利,像是拉了一口棺材。
就在那马车驶到离她五步远的距离时,一群蒙面人忽然从四面围了过来。
沈缨暗骂倒霉,粗略扫了一眼,竟有二十余人。
而这边,除了车夫、车和马,就只有她了。
沈缨握着一尺短刀,再看看周围明晃晃的长刀,近乎绝望地发现,此刻除非她能上天入地,挖个洞钻进去,否则别想置身事外。
她看了眼车夫,是个相貌平平的年轻人,但他有一双令人赞叹的眼睛,轮廓流畅,大而有神。
面对周遭情形,他的眼睛里毫无波澜。
她又看向纹丝未动的车帘,里面没有一丝声音。
沈缨将刀横在胸口,她想到可怜的父亲,想起他紧攥着自己手时不舍又内疚的眼神。
他不想拖累子女,他想死。
可她已经想到法子了,她一定能拿到银子。
思及此,她咬紧牙关在蒙面人动手的瞬间,快速冲到车边,紧紧贴着车壁,挥刀抵挡汹涌而来的杀意。
车夫立在车辕上,手中有条极长的黑黢黢的鞭子。
那鞭子如蛇影般将扑到车边的人扫开,鞭尾似乎加了什么暗器,竟能刺入内腹,开膛破肚。
沈缨沾了马车的光,神鞭捎带着救了她几次。
可身上依旧挂了彩,短刀也被打掉,只好掏出怀中的匕首防身,还用玉簪捅穿了一个蒙面人的脖子。
她没有武功,凭的不过是还算敏捷的反应和不怕死的狠厉,可力气有限,不多时肩上又被砍了一刀。
她又看了眼毫发无伤的马车,待车夫应付蒙面人的间隙猛地跳上马车,掀开帘子滚了进去。
“砰”她的额头撞到了硬物,有些晕眩地扑倒在地。
她缓了缓神才发现身下极为柔软,竟是上好的天水丝毯,满幅花草纹,而匕首和玉簪就掉在一朵大而繁茂的红花中间,像新绣上去的纹路。
马车内有股幽幽茶香,令人心静,她伸长手臂将匕首和玉簪攥在手里。
“哗啦”书页翻动。
沈缨猛然抬头,这才看到车中竟端坐着一个男子,因身上穿着深色衣衫,几乎融到了阴影中,身前的茶几上烛火摇曳,照亮了他的面容和白玉棋盘。
那人并没有因为她的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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