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阿兄,你凶我!”苏轼捂住额头,小声抱怨。苏衡的力道并不大,但苏轼自从他家兄长回来之后,就变得莫名地娇气,动不动就撒娇。
“那我走了。”苏衡说罢作势要离开。
苏轼急急忙忙抱住他家兄长,一双无辜的狗狗眼里立刻蓄起了泪花:“呜呜,阿兄别走。轼儿不闹了。”
“走吧,该去书院了。”苏衡淡声道。
“哦,好叭。”苏轼垂头丧气地应了声。
苏衡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黑玉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苏轼的这点小心思,家里人其实都看得出来,只是不点破罢了。
是的,自从苏衡回家后,苏轼每日清晨都要闹上这么一出。其实他就是想借题发挥,找个理由翘掉学院的课业,好留在家中和苏衡贴贴。
得知苏衡只是回家小住,半个月后就要启程前往开封这一消息时,苏轼觉得天都要塌了。更令苏轼绝望的是,哪怕如此苏洵竟还要他继续去书院上学,说什么不能荒废学业!苏轼不干了,苏轼要闹了!撒泼打滚,哭声震天,什么招数都用上了,最后只换来苏洵同意他这半月走读,每日由苏衡亲自去接他下学回家。
轼生灰暗,阿兄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他居然还要去上学!阿父一点都不知道变通,少上半个月的课也不会怎么样嘛!苏轼踢了提脚边的小石子,用布鞋把这颗小石子碾来碾去,磨磨蹭蹭就是不想上车。
“嗯?”苏衡淡淡地投下一眼。
“来了!”苏轼浑身皮子一紧,立刻踩着上马石爬进了车厢。
驴车摇摇晃晃,很快将苏家兄弟俩送到了天庆观东门。苏轼一跳下马车,就有一个比他矮一个头的小郎君巴巴地迎上来,面露焦急道:“苏兄,你最近怎么来得越来越迟了。你昨日走得早,没听见张先生宣布今日有个随堂小测,那卷子都已经准备好了!”
“哦,小测而已,又不难,慌什么。”苏轼无所谓地摆摆手。
苏衡也从车上下来了。那小郎君瞅了一眼苏衡,乖乖地喊了一声:“苏家哥哥好。”
这位小郎君姓陈,名太初,因在家中排行第九,大家也叫他陈九郎。陈九郎也是眉山人,他家就在天庆观附近的巷子里。因为离得近,陈九郎也申请了走读,下学了就直接回家住。他的年纪比苏轼还小上一些,六七岁左右,但与苏轼性情相投,两人便成了好友。
苏轼开始走读后,陈九郎每日便在东门等他的小伙伴一起进去。苏衡每次送苏轼至北极院门口能都看到他。
“你们快些进去吧。”苏衡道。
“好!”
“知道啦,阿兄,下学记得来接我!”
苏轼依依不舍地和陈九郎一起进了北极院,一步三回头,两眼泪汪汪。苏衡站在原地,无奈摇头,等目送苏轼进了里门,这才登车离去。
在眉山的日子恬淡而宁静,没有纷飞的战火,亦无伤兵的呻吟,只有南飞的大雁似曾相识,应是从北地飞来。时光在城南城北往返的车轱辘间悄悄游走,一转眼,就到了中秋。
年中月半,本就是阖家团圆的佳节。苏衡三载未归,今年终于能回苏家老宅,与家里人一道吃一顿团圆饭,原是一件喜事。只是,一想到过了中秋,苏衡便要与贵生道人一起离开眉山,前往京城,苏家三姐弟就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阿兄,要不你再多留几个月,等过了年再走好不好?”苏轼抱着苏衡给他们几个弟弟妹妹扎的兔子灯笼,吸了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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