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摇头:“旁人的血。”
下山之后,果然还是有人不听指挥,找到机会就跑,其余人也有所骚动。陆安二话不说,拔了厢军的刀就往对方背上砍过去,没杀过人,没有砍死,但她让厢军动了第二次手。
然后骚动就停歇了。
再然后,大伙儿就开始配合她了,该搬物资的搬物资,该救人的救人,有的人天生视力好,能在黑夜里看清楚不说,还能看到远方,就负责寻找躲藏起来的百姓。齐心协力下,效率就高了。
“九郎!我看到那边树上好像有人!”视力好的那人又说。
陆安便道:“会爬树的站出来!”
立刻就有青壮站了出来。
陆安:“去看看!”
对方就去看了,然后从那粗大树干上抱下来一个哭泣的小孩。
陆安不懂练兵,但她穿越前受到的教育就是:令行禁止者为兵。
陆安不懂救灾,但她知道,不添乱就是救。
两者一结合,出来的结果令房州通判那边的人纷纷侧目。
两队人马结合成一队,路上又碰到运粮的房州知州等人,还有赵公麟和朱延年以及他们的奴仆。
房州知州:“粮还没运完,但我感觉不能再呆下去了,就用沙袋和石头堵住了粮仓的门窗,希望能保住那些粮食吧。”
陆安提议:“州尊,通判,如今人手富裕,可否划分一些劳力将老人小孩先背上山,粮食金银随后搬运?否则,待洪水迫近,粮食金银可丢,老人孩子却不忍心丢弃。”
房州知州和房州通判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就将手头人划分一些出来,让陆安领着他们先背人上山。
其他城门都关上了,只留下东城门由人出入。
陆安领着人扶老携幼,先行一步。
后边房州知州和房州通判领着人搬运粮食以及百姓的财物,努力往荆山方向赶。几乎是争分夺秒和死神争命。
“轰隆——”
江堤轰然倒塌,汉江的水利落、准确地扑向岸边,像极了野兽捕食,还好一刻钟前第五旉判断已经来不及救了,勒令全体人员退往附近高山。
汉江,彻底决堤了。
*
天地间好像有个怪物在喊在叫在咆哮,江水吞没了一切。
城外,那些没来得及逃离的,或者感觉呆在树上,呆在房顶上更安全的百姓,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尖叫,便落入洪水中。水流再也不像玉色缎子那么好看了,但水里的百姓却像是水流里的米粒,沉浮,随着水流旋,一个浪头下来不见踪影,渺小得无人能够察觉。
那些抢救自己财物的人也立刻丢下财物,拼了命往高处跑,连滚带爬,连哭带嚎,惊叫声不绝于耳。
陆安将自己背上的老人放下,安抚她:“没事了婆婆,已经到山上了。”
一声巨响彻动天地。陆安猜测,应该是洪水撞城墙上了,浪潮轰鸣后激溅而起,又因城墙牢靠,城门紧闭,被迫分流。
但哪怕是分流,分出来的也是很可怕的浪潮了。
房州知州和房州通判紧赶慢赶,抓紧一线生机将板车和物资运上山,队伍最后的那几辆车子还有人在眨眼之间就被浪潮吞噬。
房州知州回过头来看时,都是冷汗直冒。
就差一点。
再看远处,房州附近的村庄与县城都被大水吞没了,水上浮着被冲垮的房梁、瓦片,还有鸡鸭牛羊在水里扑腾。
当然,还有人。
水里扑腾着人,山上也挤满了人。
小娃娃哭着喊着要妈妈,老人哀叫着呻吟,人群中家户四散,都在喊着亲人的名字。能找到的固然好,找不到的只能哭着祈求对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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