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脸上好不容易长出的肉减了下去。
她虽然醒过来了,但脸上仍带着些不正常的潮红。
病情怎么能拖?万一出了事,罗承武不仅无法向世子交代,自己的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从见她第一面开始,他就一眼看出她是一个诚恳本分的姑娘,纯真忠厚,怀有赤子之心。
陛下赐婚没人问过她情不情愿,她战战兢兢地嫁进来用心地对待每一个人,从不抱怨,可到了最后,勇敢将责任揽在身上被迫离开京城的人也是她。
罗承武想,眼前的小姑娘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可是为何从头到尾她就要被忽略掉。
因为她出身平凡,还是因为她背后那个宫里的堂姐对她八分利用两分才是真心?
作为一个黑脸性闷的汉子,罗承武此时难得感伤,或许心里还有几分愤怒。
“阿凶饿了,其实我也饿了。”闻言,薛含桃有些歉疚地垂头,“罗大哥,对不起,让你费心我的病。”
如果不是她生病,他们就不用绕路到这里来。现在,罗大哥回京肯定要晚几天。
“也是,肚子吃饱身体才能好得快。”顺着她的视线,罗承武看到了眼带渴望的大黑狗,心中叹息。
恐怕在这世上,唯一全心全意对待小姑娘的只有脚边这只黑狗。
罗承武道,“你生病这两天,它几乎不吃不喝。”
“阿凶是天底下最好的狗狗,它唤醒了我。”薛含桃俯下身,抱住了她的大黑狗。
这两天病着她并非没有意识。缩在车厢里面的时候就觉得很冷,牙齿都冻到打颤,是阿凶紧紧依偎在她的身边,为她提供了温暖。
从前,现在,十几年中,她能够相依为命的也只有它。
所以,“等会儿一定要买很多的肉,还有骨头汤,让阿凶吃饱!”
薛含桃摸到了自己身上的荷包,前后花掉了一两,现在还有十四两,节省一些的话足够她和阿凶吃用一年了。
想到这里,她笑起来,唇角上扬的模样令人晃了晃神。
桃子初露风情,即便生病时微有憔悴,那股由内及外的甜蜜也能吸引到许多目光。
罗承武犀利地察觉到有两三道隐晦的打量落在小姑娘身上,立刻寒着脸挡在她的身前,“我们进去吧。”
“嗯。”薛含桃比较迟钝,还以为自己仍是从前那个灰扑扑的样子呢。
这里的物价显然比京城低多了,一顿饭总共才花了九十文。
吃过饭后便去了医馆,大夫说她伤情过身,抓了几服药,薛含桃又花出去将近二百文。
药必须煎服,他们还有一辆马车,所以找了一间邸店住下。
邸店的价钱也不贵,两人一狗一马住一日要八十文,吃食除了早上那一顿另算。
傍晚,薛含桃喝下药汤就沉沉睡了过去,门内阿凶守着,门外罗承武寸步不离。
今夜的月光格外地亮,就算生病也没被疏忽的陶罐沐浴在月光下,慢慢地长出了第十二片叶子。
这片叶子似乎和前十一片叶子都不一样,顶端有浅浅的紫色,叶面又广又阔。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薛含桃才发现,她用手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没有看错,小小地弯了下唇。
“真是……太好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