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薄唇紧抿,腮上的软肉被咬出了血,他几乎感觉不到痛,全身上下,唯有脑子还清晰,告诫自己不要被对方骗了。 半晌没等到答复。 “行不行啊?” 司鸿蔓见他不答,催促了一声,她腿都要蹲麻了。 这会儿天光大盛,清晨的水雾散了个干净,日光轻巧的落在少女身上,干净整洁,从指尖到发丝,无一不精致。 谢惟渊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狠狠闭了下眼睛。 他浑身脏污,憔悴,连日光都不愿落到他身上,泾渭分明的割裂开,让他平白生出的耻辱感,无所遁形。 司鸿蔓凑近了一点,问道:“要不你点点头,我就让人扶你起来?” 她也没指望谢惟渊会回答她,只要等他晕过去就行,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于是她卡着那个点儿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话音刚落,谢惟渊双眼一闭,直直的栽了下去。 就倒在她的脚边。 司鸿蔓神色一松,揉着自己酸涩的小腿,心道,不愧是反派,都这样了居然还能坚持这么久。 周围的人都不敢吭声,显然是被她刚才的一通操作惊到了,拿不准现在什么情况。 “郡主,现在怎么办?” 对方一脸紧张,他就是之前一脚踹在谢惟渊的肩上的人,本想讨好郡主,谁想到会错了意。 “你叫什么?” “属下张实。” 司鸿蔓点头,拍了拍对方的小臂,她本来想拍对方肩膀的,无奈身高所限,够不着,“多吃点好的,以后躲着点吧。” 张实受宠若惊,也不管郡主说了什么,稀里糊涂的应了。 “找人把他送回去,让府医好好给他医治。” 吩咐完,司鸿蔓就走了。 她提心吊胆了一早上,这会儿胃里饿得发颤,感觉能吞下一头牛。 等她慢吞吞的吃完早饭,赶到谢惟渊住的地方,府医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见她过来,对方连忙拱了拱手:“郡主。” “???伤得怎么样,能治好吗?” “回郡主,已经把碎瓷片都挑出来了,谢大人伤得不重底子又好,过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对方明显是顺着她的意思说话,谢惟渊这会儿武功被废,根基尽毁,底子就像个漏风的抽箱,能好才怪。 不过,她也没反驳,武功是皇上让废的,不关她的事,帐也算不到她的头上,她就关心谢惟渊的腿伤能不能好全。 “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比如阴雨潮湿的天气不能站着?” “郡主放心,只要调养得当,是不会留下后疾的。”府医说着顿了一下,“若是想要恢复的快些,近期都不要走路,伤口也不要沾水。” 司鸿蔓点点头,这才发现谢惟渊的脸色面片潮红,极不正常,又是一惊。 “怎么这么红?” “谢大人跪了一夜,风寒入体,正起高热,服两贴药便能好。” “那就好。” 司鸿蔓心道,难怪之前她跟谢惟渊说话的时候,对方气息不稳,起伏不定,跟喘不上气似的。 着人送走府医,司鸿蔓也没急着走。 她走近床前,盯着谢惟渊看了一会儿,对方眉目如刀,面沉如水,闭上眼睛后,遮住了眼底的戾气,肃整清正的气质就显现出来了,只有世家贵族才教养得出这样的人来。 可惜自古帝王多薄情,哪怕仅是一份疑心。 谢家鼎盛了百年,轰然倒塌,潦草收场。 死的死,伤的伤,流放的流放。 司鸿蔓眨了下眼,见他脸红的可怕,心道:烧成这样,不会再把脑子烧坏吧? 准备用手背贴一下额头,哪知谢惟渊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腕上一紧。 谢惟渊瞪着她咳了两声,嘴角溢出一点血沫子来,是之前咬破腮肉的伤口。 “别激动,别激动,我不碰你行了吧?” 司鸿蔓说着便急急把手挣开,捂着手腕瞪回去:“你不会现在还想着杀我吧?” “刚刚你都同意了,不能出尔反尔!” “而且你看,你在我这就受的一点儿皮肉之苦,大不了我以后都不罚你了。” “所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成么?” 她说得理直气壮。 等她说完,谢惟渊的脸更红了,额角青筋直跳,压都压不住,眼睛一闭,彻底没了声,生生被她气晕了过去。 司鸿蔓抿了抿唇,飞快的瞥了眼谢惟渊的腿,心虚的念叨:“可千万要养好。” 折枝一整个早上都面色复杂,直到这个时候才犹犹豫豫的开口:“郡主,您是要招谢大人做入幕之宾么?” 三年前谢大人就没答应,现在也不像会答应的样子,折枝担心主子最后搭上自己。 “入幕之宾……”,说得还挺含蓄。 司鸿蔓念了一遍,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床上躺着的人胸膛上下起伏了几下,可惜被厚厚的被褥遮着,谁也没看见。 司鸿蔓一边往外走,一边开玩笑:“折枝也觉得他长得好看?” 语调轻巧,还带着丝调侃。 木门吱呀一声被关上,屋内回归寂静。 昏暗中,谢惟渊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幽深,眸光微沉。第3章 午后廊下,和暖无风。 司鸿蔓懒洋洋的窝在美人靠上,半眯着眼睛,浅浅的打了个哈气,下巴缩在毛领里面,整个人又乖又软。 远远的瞧见折枝面色古怪,等人撩开帘子进来,问道:“怎么了?” 折枝顿了下,道:“郡主,寻香楼那边把美人恩送过来了。” 其实府上的下人一早就去取回来了,但因为昨天早上的事,所以没人敢往郡主面前递,一直等到现在,不见郡主问话,才特意过来问一问。 司鸿蔓一愣,先想到的却是:“付银子了吗?” “都记在郡主府的账上,一个月结算一次。” 那就好解决了,司鸿蔓连看上一眼的好奇心都没有,让折枝直接退回去,“就说用不上了。” 吩咐完,她感觉心里踏实多了,这东西危险,还是不要碰的好。 折枝一来一回,又带了件事来:“郡主,张实在外头等着,说想见您。” “张实?”司鸿蔓眨了几下眼睛,才把这个名字和昨天一脚踹在谢惟渊肩上的人对上号。 这是反应过来,向她求助来了? 司鸿蔓噔一下坐了起来,来了兴趣,她还以为对方老实憨厚,会想不透呢。 “让他进来。” 张实满脸拘谨,他头一次单独求见郡主,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看。 小心翼翼把手里捧着的盒子放在桌上,试探着说道:“郡主,这是治腿伤的药,属下特意去万象阁求的。” 他昨儿回去左想右想,也没能明白郡主提点自个儿的两句话,但不妨碍他知道谢惟渊翻身了,一想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顿时冷汗涟涟。 那谢惟渊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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