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会丢掉我吗?”
“不会。”
第二天,周应川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教会了许塘在学校独自去厕所的路,就辍了学。
白天,他跟着镇子上的师傅去当学徒,学习维修工机,他做帮手,肯卖力气又不要钱,虽然年纪小,但那些师傅抱着白得一个劳动力的心思,也就带着他。
后来别人机器坏了也会找他,他细致,一台轧机上百个零件,每一个尺寸他都记得清楚,他也托镇子上供销社的采买大姐买书,听她说,城里帮别人算账的赚的多,还可以接私活儿。
就这样,在帮别人维修工机之余,他又捧起一摞摞晦涩难懂的书,用不到初中的学历,自学起了高中知识和会计。
那段时间许塘每回半夜醒来,周应川都不在床上,翻书写字的声音常常彻夜不停,成了他最熟悉的催眠曲,与机轴嗡响伴随着少年一同入梦。
钥匙开卷闸门带动哗啦啦的动静,让许塘的思绪像振翅回笼的蝴蝶。
“韩明说学校真的要撤了?”周应川问。
“八九不离十了…镇子上的人都出去打工了,没有学生,没钱开工资,老师都走了…周应川,我觉得让我上学比去扎针还浪费钱…”
“胡说,不读书怎么行。”
读什么,他一个小瞎子,读成了状元又怎么样,又参加不了高考。
“可我也不是读啊,我顶多就是听…”
“听也得去,学校有同学,能跟你说话。”
“那学校也不让乱说话,扰乱课堂纪律,被老师抓到要罚站的…”
周应川啧了一声,许塘不抬杠了,投降道:“好好好,我知道,你是怕我变成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傻子,让我去学校里交朋友的…我知道嘛。”
他知道周应川心疼他。
见周应川理完了货,许塘又说:“周应川,要不我以后就在这里看店,好不好?这样白天你就可以不用那么忙了…你可以专心学习,现在你白天要顾着店,要帮别人修机器,晚上还要看书,你每天都睡得好晚,起的又那么早,我不想你这么累…”
他软软地搂住周应川的脖子,蹭了蹭。
周应川微微一愣,许塘搂他搂的更紧了,柔软的发丝落在周应川的衣领里。
“韩明说睡不好会早死,我不要你早死,一点也不要。”
“……”
周应川的额角跳了两下,还没说话,背上的许塘又开口了:“你早死的话我就和你一块儿死,咱俩挤一个棺材,我也早死。”
周应川闭上眼,再睁开时,许塘的屁股就痛了一下。
“周应川,你干嘛…!”
“大过年的,再胡说那个字还揍你。”
周应川鲜少凶他,许塘撇了撇嘴。
“不说就不说嘛,你干嘛这么凶…你烦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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