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渊渟被打侧了脸又默默摆正,半边脸颊上已经红了一片,他盯着地上那破碎的砚台,一言不发地承受着楚岳磊的怒火。
抬起脚踩到司渊渟的肩膀上,楚岳磊阴森地说道:“你别以为朕不知道,这些天你一直往安亲王府里跑,怎么,是对朕的皇弟不死心,还妄想他是你的小楚七吗?可你现在就是一个太监,朕的皇弟还怎么会看得上你?你当了太监后,他就不认你了,你还在痴心妄想什么?朕给了你那么多,你乖乖做朕的胯下之臣不好吗?”
终于等到楚岳磊说出这话,司渊渟缓缓抬起头,嘴角一勾,朝楚岳磊露出了一个温雅浅笑:“既是陛下的胯下之臣,那么陛下可否,把安亲王的命赐给臣?”
这么多年,楚岳磊从未见过司渊渟笑。
在使臣那件事之前,楚岳磊曾经见过陪楚岳峙去书堂的司渊渟,在楚岳峙身边的司渊渟总是温和带笑,明明长了一张即使刻意低调也难掩其那似女子般瑰姿艳逸的脸,可周身却散发出不染尘埃的清高矜贵,与皇宫中的氛围格格不入,那时候他就想知道,这样的人,臣服在他膝下时会是怎样的模样。
司渊渟入宫为太监后,他见过司渊渟几次,那时候的司渊渟已经变得漠然阴沉,再后来司渊渟投靠他,本以为司渊渟会主动来讨好他,可全然没有,无论他将司渊渟捧得再高,司渊渟也永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有时候看他的眼神也让他感到不悦。那双丹凤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即便认他为主,拜他为帝,司渊渟看他的时候,瞳孔里也是空的,仿佛从头至尾都不曾将他放在眼里。
越是得不到,越想得到,他已经是皇帝,这世上的一切都应该属于他,所以他要司渊渟也属于他,像其他女人甚至男人一样。司渊渟是怎么想的,不重要,不过就是一个太监而已,才情学识再高,也不过是个残废,区区一个不男不女的东西,竟一直在他面前端架子,他一定要让司渊渟知道,他是皇帝是主子,既然做了太监还这么不懂规矩,那就让他再好好教教司渊渟,让司渊渟知道太监的本分是什么。
可即便他让司渊渟侍了寝,让司渊渟脱光了衣袍口侍,极尽羞辱,司渊渟眼里还是没有他,还是不会朝他笑。他想不通是为什么,明明就那样低贱,明明他一句话一道圣旨就能将人赐死,为什么司渊渟就是不怕他,就是不向他屈服?
拇指按在司渊渟的嘴角上,楚岳磊着迷地看着这张不受时间侵蚀的绝美容貌,看着时隔数年后终于又再见到的笑,道:“朕皇弟的命,可不是你想要就能要那么简单,想要朕的恩赐,爱卿又能用什么来换?”
“陛下不是想要臣侍寝吗?”司渊渟一动不动,无论心中如何恶心楚岳磊的碰触也没有闪躲,道:“陛下所想,臣皆竭力满足。”
“可爱卿还没告诉朕,这些天,到底去安亲王府做了什么。”楚岳磊到底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并没有那么轻易让司渊渟把重点模糊过去。
“安亲王让臣在审讯室里关了一日夜,回到府上时大怒,臣后来去登门谢罪,只可惜安亲王在气头上,始终拒而不见,臣一个四品宦官,就此得罪亲王,只怕往后的日子再难好过,这才日日前往安亲王府求见。”司渊渟面不改色地说着早已准备好推托之词,又道:“昨夜安亲王终于见了臣,却也是好一番明嘲暗讽的言语侮辱,臣当年为了救安亲王而重伤,却不想安亲王半点也没放在心上,所以臣斗胆,求陛下恩典。”
“呵,行军打仗的人,又如何会看得起宦官。”楚岳磊笑了起来,还踩在司渊渟肩膀上的脚又用力地碾了几下,道:“爱卿想侍寝,朕又哪里舍得拒绝,你若伺候得朕舒服,七皇弟的命给你又如何。”
勾起的唇角又落下,司渊渟静静地与楚岳磊对视,道:“谢陛下对臣的恩典,臣必将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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