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弥正贴着墙脚慢慢往门口溜去,冷不防被项适原扭头抓了个正着,似乎又吓得腿软了,战战兢兢地问:“我可以走了吗?”
项适原暂时没理由为难他,也不想在这个阶段就把关系闹僵,想了想,把梁金他们留在房间内继续处理,跟郁清弥一道下楼吃早餐了。
佣人摆上早餐后便退下,郁清弥在餐桌上跟项适原解释了一下误闯房间的缘由,见项适原一脸不信,便识趣地闭上嘴,食不知味只想赶紧逃离。项适原把只煎了一面的鸡蛋戳破,流心蛋黄溢出来,他看见郁清弥雪白脖颈上一圈扎眼的乌青,是自己掐出来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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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任职亚太区负责人,项适原就很少睡整觉,风声鹤唳皆能让他警醒。他睁开眼睛,这次唤醒他的是阳光。
卧室的屋顶是欧洲常见的倾斜状,中央开了个四方的天窗,正午的太阳被窗棂分成四等份映在被套上,每一份里都有像分子一样做不规则运动的浮尘,美好得不像话。
美好令他人松懈,令项适原警觉。
他点亮手机,看见自己发出去的相同信息收到了若干不同的回复,一时陷入沉思。还有一封新邮件的提示。
他赤脚走出房门,郁清弥又在厨房煮着什么东西,一点香味也没有。
项适原过去一看,案台上摆着一排空矿泉水瓶,跟凌晨海边郁清弥手里拿着的那个一模一样,锅里煮着白水。
应该不是白水。随着火力加大,水汽蒸腾,锅内越来越浑浊,有什么东西开始在底部结晶。
郁清弥应该还在生闷气,假装没看见他。
他不开口,项适原当然也不开口,两人就站那杵着。
郁清弥再次没忍住:“你换药了吗?”
“……嗯。”项适原应了一声,想着郁清弥果然不懂生气的时候该说什么,怎么语调还是偏关切的。
项适原又问:“煮什么?”
郁清弥看起来不太想回答,但还是说了:“海水。”
项适原沉默片刻,不打算深究这奇怪的行为,只简短地说:“你有新邮件。”
郁清弥的表情一下子雀跃起来,忘记了之前跟项适原的不愉快,探头看他手里的屏幕。
很简单的邮件内容,项适原在旁一目十行也看完了,不明白郁清弥为什么神色有些微妙。“不是录取你了吗?怎么不高兴?”
“高兴啊,当然高兴,这是我第六封offer,没想到吧。”郁清弥一边炫耀,一边像巫婆一样搅拌着锅里的水,“我在想是去插画系还是纯艺系,插画系感觉毕业之后方便找工作,但是我现在做的项目可能更适合纯艺……”他说着忽然反应过来,看了项适原一眼,“反正你觉得都没必要是吧。”语气倒也不是忿懑,反倒有些散漫,似乎也并不太在乎他人的“没必要”。
项适原还没答话,屏幕自动亮起来,两人都看见未接电话上闪现出“妈妈”两个字。
“我得接,”郁清弥的声音陡然有点紧张,“不接她会起疑的。”
“开扬声器。”项适原下了明确的指令,点了绿色的接听按钮。
郁清弥比他想象中演技好很多,不复方才暴露的紧张,一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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