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便乖乖停住,乖巧地让容冲抱起。容冲第一次抱孩子,下意识用上抱剑的手法,最后还是路边经过的老婆婆看不过去,道:“你这郎君,一看在家里就是甩手掌柜,孩子哪是这么抱的?手往这里放,这只手要护住孩子的背。”
容冲虚心受教,完全按老婆婆说的改。他是习武之人,别的不敢说,学动作还是很准的。很快,他就调整到正确的角度,光珠虽然什么都不说,但小脸明显舒展了。
容冲心里既愧疚又心疼,这个孩子未免太懂事了,怕母亲累,宁愿自己走,母亲让她不要拒绝,她就乖乖让容冲抱起,哪怕被抱得很不舒服也一声不吭。这么小的女孩,怎么能如此懂事?
路人老婆婆见容冲改错态度还算良好,脸色渐渐转好,用方言道:“你这个男郎虽然不管孩子,但至少懂得疼娘子。好好照顾你娘子女儿,不许再当甩手掌柜了。”
容冲飞快扫了赵沉茜一眼,受教地应下:“您教训的是,我都记下了。”
路人老婆婆走后,赵沉茜握住光珠小手,盯着她的眼睛认真说:“下一次别人让你不舒服,哪怕比划也要立刻表达出来,知道吗?”
容冲身为“别人”,很自觉地道歉:“对不起,是我动作不对。下次一定不会了。”
赵沉茜静静扫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在说你。”
容冲点头:“我知道,是我自己认识到错误,痛改前非。”
路边正在收摊的货郎看到了,笑道:“郎君这么年轻就怕媳妇,以后可怎么办?”
他身旁正在数钱的女子没好气打了他一巴掌,说:“郎君,别听他的,怕老婆日子才能越过越好。”
货郎被当众点穿怕老婆,脸面上过不去:“你别瞎教人家小夫妻。”
“怎么,我说错了吗?我嫁给你的时候,你家一穷二白,要不是看你老实巴交全听我的话,我还不嫁你呢。这些年,你挣钱的生意,哪一个不是听我的话才做出来的?”
货郎嘴上不承认,但他挑起担架,不让妻子拿除了钱袋外的任何东西,两人斗着嘴走远了。海风温柔,晚霞满天,货郎夫妇斗嘴的背影尤其让容冲动容。这种时候,他就控制不住想看赵沉茜。
已经有两拨人将他们认成夫妻了,是不是,或许,他们看起来,依然是有爱意的?
然而当他低头时,却看到赵沉茜仔细给光珠拉斗篷,仿佛完全没听到刚才的话。或许听到了,但她不在意。
一个幻境,一些虚假的影子,有什么可在意的?容冲甚至能想到,当他提出这一点时,赵沉茜会非常理智地说,他们一男一女带着一个孩子,装成一家人才是最安全的。一个称呼而已,无须在意。
他的茜茜永远是这样,聪明,冷静,有决心。永远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容冲心里叹了口气,没再自讨无趣。赵沉茜给光珠整理完衣领后,没事人一样往海边走,刚才那个小插曲像蜻蜓点水,马上就消散了。
光珠黑亮的眼珠看了看赵沉茜,又看了看容冲,无声地抱住了容冲脖颈。可惜,容冲只以为光珠冷了,将她身上的衣服紧了紧,并没有理解光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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