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宗祯坐下后,他又从鉴缶中端出了温度正合适的老君眉奉与杨宗祯喝。
杨宗祯喝了一口味道甘醇的茶水,只觉一大早起来上朝的疲惫全都消失了。
他招手让贾璋过去,调笑道:“听说有人给你送礼了?第一次遇到有人上门送钱,感觉怎么样?”
贾璋轻笑道:“师祖别取笑我了,这不义之财,徒孙哪里敢收?”
“小心驶得万年船,茂行这样做就很好。若是你收了这笔钱,李阁老他就又有新由头发作了。”
听到杨宗祯的话后,贾璋也点了点头。
昨天他刚起来迷迷糊糊的时候,都晓得这钱不能收的原因就是因为李汲。
这些天下来,他对李汲的行事作风也有很深的了解了。
他之前的判断果然没错,李汲心胸狭隘,度量确实不如周东野宽宏。
最重要的是这人严于待人,宽于待己,这就让人很不爽了。
如果李汲和邱宗实一样,在严于待人的同时严于待己的话,贾璋还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喜欢这位清流领袖。
但是他偏偏不是。
不过杨宗祯和贾璋都没有围绕这个问题展开讨论,只是略说了两句就放下了。
杨宗祯刚才走到书案附近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贾璋没写完的时务策,因此他也不急着给贾璋安排差事,而是让贾璋先把时务策写完。
贾璋听话地坐下继续写他没写完的文章,不过他默默地加快了自己的写字速度。
在他把时务策写完后,杨宗祯也看完了几本折子。
杨宗祯把两本需要打叉的折子递给了贾璋,又让贾璋出去把淮安知府王济叫进来。
贾璋接过折子放到了自己的书案上,走出了杨宗祯的值房,奔着那群地方官去了。
“淮安知府王济在哪儿?”
贾璋话音刚落,就见一位身着大红官袍,胸前绣着白鹇补子的官员快步走过来。
走到贾璋身边后,竟然先行了一礼。
贾璋见了,连忙避了这一礼:“大人,学生当不得这般重礼。”
王济却恭维道:“解元公当得起。自古云达者为师,下官二十岁才中了第七名举人,解元公年未至舞象,却中了顺天府的魁首。这样的好学问,哪里是下官可以比拟的?能给解元公这样的文魁行礼,也是下官的福气。”
很显然,王济这人是做了充足的工作的。
可惜贾璋不是那等被人家两句好话就哄得昏了头的小年轻。
他很清楚,王济对他这般卑躬屈膝,只是因为阁老的权势?
离了阁老和师父,离了荣国府,他一个小小解元,在王济眼中哪里会有这样重的分量?
贾璋一向都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知,更不是狐假虎威的小人。
他也不愿意扯着阁老的虎皮做大旗,若那样行事,他与前世张阁老身边的游七[2]又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贾璋笑道:“王大人过誉了,您是牧民一方的父母官,为了百姓案牍劳形,我又怎能受您的礼呢?”
“学生可不敢做出这等僭越猖獗之举,否则阁老是要让我跪孔夫子的。”
“王大人,阁老那边急着见您,您看?”
贾璋似笑非笑地看向了王济。
王济立刻回过神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哎呦,解元公!你看我与你一见如故,聊了这么久,竟险些耽误了阁老的事!”
“王大人别急,学生这就带您去见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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