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无论是我还是我父母,都不会在意。”
戴英轻松地说:“我知道,所以我有气就撒,有话就说。”
隔着电话,梁倏亭依稀听到地铁广播用标准的播音腔报出了到站的名字,却不是戴英告诉他的那个。戴英说出那个站名,是拐着弯地告诉梁倏亭他正在回他们的家。
“我今天确实很生气。我气宁柠和他妈,他们有没有想过宁柠是怎么对你的,不要脸也得有个限度……我还气你爸妈,两家交情深又怎样,交情深就可以让你给他们家做牛做马?本职工作就够忙的了,还要管别人家的烂摊子,简直把你当成不会累的机器人……”
戴英滔滔不绝的数落起来,梁倏亭隔着电话,仿佛能看到戴英气呼呼的样子。
“那我呢?”梁倏亭问,“到最后,做决定的是我,你生不生我的气?”
一瞬间,戴英愤懑的控诉戛然而止。
车内暖气充足。梁倏亭降下车窗,偏头迎向冬日的凉气。这点凉意对他而言不痛不痒。他不知道一个人的手掌究竟凉到哪种程度,才会把母亲吓一跳。
他继续说,“戴英,我父母左右不了我。计划去广州,是我习惯了做‘最优’的决定,达到最高效率和最好的经济效益。可是,所谓的‘最优’却不一定最有利于我们的关系。比起效率和经济效益,我更在乎你的感受。”
短短几十秒,被沉默无限拉长。仿佛过了有好几分钟,梁倏亭听到了地铁开关门时的蜂鸣,戴英的声音同时响起,声音低低的,淹没在噪音里,有些模糊不清。
“如果你是在问我的意见,那我希望你的决定不被任何人影响。你决定去广州,有你自己的考量,这很好。可是,如果你决定了要去,又为了避开宁柠选择不去……我不想这样。”
仿佛水满溢杯,戴英故作平静的语气承载不了他话语背后潜藏的情绪。听在梁倏亭耳朵里,他的声音轻轻颤抖起来,像是在做某种恳求。
“以后,我们两个也好,你父母也好,能不能别再把宁柠当成一回事,别再总是担心我有没有因为他生气、误会或者嫉妒。就好像……他真的有多么的重要,多么的无法磨灭。”
第29章
在华南沿海城市,即使到了十二月中旬,仍让人感觉冬天还未彻底到来。
梁倏亭的秘书大中午出完一趟外勤,热得满头大汗,直奔更衣室换一套更薄的套装。电话打进来,他又改道去会客室,接待预约好要向梁倏亭做汇报的经理。
这位经理提早半个多小时就带着手下赶过来,正襟危坐,蓄势待发。秘书一看就明白他是第一次来,解释道:“以后预定的是什么时间,您什么时间过来就好。梁总这边的日程都是定好的,按时进行,很少迟,也早不了。”
经理点头应着,笑了:“这不是听说梁总做事喜欢高效率,我提早来,也留个好印象不是?”
秘书也笑:“这倒是事实,但现在算特殊时期。梁总一天天的工作排得满满当当,好不容易抽出空隙打个私人电话,总要让他打满吧?”
他一说,经理就明白了。当即放松心情,招呼下属坐下喝茶。
办公室内,梁倏亭正在和戴英通电话。自从他来到广州,他和戴英就只能见缝插针地找时间说话。不止梁倏亭工作忙,到了年末,戴英也有赶项目的压力,遇到紧张的时候,加班能比梁倏亭更狠。
按理来说,这不是梁倏亭第一次经历“异地恋”,却是他第一次这么深刻地认识到自己正在经历异地恋。
他经常想念戴英,想到多了一些从前没有的习惯。比如他明明习惯用腕表,却会经常点开手机屏幕,看时间,也看拿来做壁纸的戴英的照片。又比如他会在给戴英打电话之前设一个闹钟,提醒什么时间该结束,免得沉浸其中,耽误了接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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