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只字未提工分的事,贺岱岳把潘中菊交给铁蛋奶奶,拜托他们帮忙照看,他下工前来接人。
“说这些话做什么,岳娃子你忙你的吧,你妈我下了工顺道就给送回去了。”铁蛋奶奶在自己位置旁边加了根板凳,一边让潘中菊注意脚下,一边领着她坐下。
潘中菊捞了穗玉米到手里,动作熟练地搓下玉米粒,贺岱岳在门口站了会儿,见潘中菊精神焕发,笑着跟众人道了别。
褚归趴在桌上写卫生所的规划,他列了一长串药材采购清单,不知公社卫生所能否一次性配齐,如若不能,他许是得亲自跑一趟县城。
“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贺岱岳想为褚归分担,要不是为了他,褚归何至于放弃安逸的生活,到困山村来吃苦。
透过贺岱岳的表情,褚归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放下手里的钢笔,褚归扭头进了卧房,贺岱岳紧随其后。
“把门关上。”褚归指指卧房的木门,贺岱岳照做,一人面对面,“把双手张开。”
贺岱岳依言伸展双臂,褚归向前一步钻进他大敞的胸怀:“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褚归舒服地喟叹,他环着贺岱岳的腰,胸膛下的震动似乎形成了共鸣,褚归脖颈微仰,贺岱岳低下头,唇舌交缠的刹那,褚归浑身一颤,抓紧了贺岱岳的衣摆。
有了上辈子的经验,贺岱岳愈发如鱼得水,褚归被他亲得舌根发酸腿脚发软,简直无法招架。
盛夏的燥热在两人的身体里燃了一把火,褚归很快露了行迹,他艰难挣开贺岱岳带着他体温的手,欲盖弥彰地扯下耸到腰腹上的衣摆。
“等你腿好了。”褚归移开视线,年轻人可真经不起撩拨。
待一人各自平复,褚归接着写规划,贺岱岳拿着蒲扇替他扇风,板凳下蚊香升起袅袅青烟,褚归穿着长裤套着袜子,把防护做到了极致。
贺岱岳弯腰挠了下脚腕,被褚归吸引来的蚊子无从下口,饥不择食地落到了他身上。
后院母鸡下了蛋,咯咯哒地叫着,三只母鸡,平均一天能有两个蛋,潘中菊往日一个不舍得吃,全攒来拿到供销社换钱。贺岱岳上辈子收拾潘中菊的遗物,床脚下的地坑里,小木盒
里放满了钱票,一数有上千块,几年来贺岱岳寄的钱潘中菊一分没花,年底结算公分还倒攒了钱。
“我去捡!”褚归像个孩子似的小跑到后院,从鸡窝里摸出热乎乎的鸡蛋,放到米缸里,这样不容易坏。
潘中菊住院期间家里的鸡是贺大伯在照料,他早晚来一次,并非怕人偷,而是担心老鼠作乱。
“我刚数了下,缸里有三十个蛋了,要卖么?”褚归洗了手,把凳子搬到厨房与堂屋的过道处,那有穿堂风,吹着凉快。
贺岱岳家的小土房结构简单,进门是堂屋,堂屋左边两间卧房,靠外一间是贺岱岳住的,里侧则是潘中菊的卧房,厨房与堂屋的过道在潘中菊卧房墙后,中间隔着杂物房。
“不卖,留着我们自己吃。”贺岱岳道,鸡蛋送去供销社一毛三个,三十个鸡蛋方能换一块钱,不如让潘中菊和褚归吃了补补身体。
贺岱岳跟潘中菊骨子里其实一个样,对自己节俭,对别人舍得,他早上煮了两个鸡蛋,潘中菊一个褚归一个,而他则是稀饭小饼配咸菜。
临近下工,褚归把米饭焖在锅里,去老院子接潘中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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