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里,感到一阵说不出的难堪。
她明明没有伤害过任何无辜的人,明明一直只想当一个医女过普通的小日子,却好像被看不见的公堂判了罪无可恕的大刑,一生都只能躲躲藏藏下去。
不速之客从白清欢的反应中汲取到一股快感,仿佛看着白清欢痛苦,她就能找回自信与地位。
秋华年皱眉,正打算出去,突然听到外面的街上传来一阵轻快的马蹄声,在药铺门口停下。
“华哥儿说的药铺是这家呀,真是巧了,我……”
闵乐逸把缰绳交给小厮,一脚踏进门槛,看清铺子里的人后声音一顿。
他的出现犹如一柄利剑刺破了尴尬难堪的氛围,原本气焰高涨的妇人气势瞬间垮了。
“郁大夫人?”闵乐逸看了看妇人,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白清欢,多少猜到了些前因后果。
闵乐逸抬手把马鞭折叠握进手心,抱起胳膊,“真是无巧不成书啊,你居然会亲自来在外面看病抓药?总不是想以寡妇的身份占便宜吧?”
闵乐逸的视线扫过她身上粗糙的铜钗锡环,郁大夫人咬紧牙关,身上每一寸裸露的皮肤都火辣辣的疼。
“……不劳关心,我只是路过,这就走。”
郁大夫人想快速离开,闵乐逸站在门口不动,抬起拿马鞭的手拦在必经之路上。
郁大夫人眼中喷火,“你是想落井下石吗?”
闵乐逸摇头,“我只是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谁对谁错,主持个公道。华哥儿你说呢?”
秋华年摸了摸身旁僵硬的流浪儿的头,在郁大夫人惊疑不定地目光中走到外面。
“确实是巧,好久不见啊,郁大夫人。不对——”
秋华年笑了笑,“听闻郁氏一族为了和罪人郁闻撇清关系,前阵子把他这一支除族了,我们现在该如何称呼你呢?”
“被斩首示众的罪人郁闻的妻子,还是被抄家贬奴的晋州解氏的女儿?”
郁大夫人干涩的嘴唇扇动了几下,本就气色不好的脸更加灰暗。
“若论出身,你已经不比白小姐高在哪里,何况出身从来不是评价一个人是否真的高尚的标准。”
“若论人品与所作所为,你更是望尘莫及。”
迟清荷走到白清欢身边,握住白清欢的手,默默给她支持。
她今日才知道白清欢过去的经历,她没有因为好友的隐瞒感到不悦,因为她理解心里压着一段不愿言说的过往的痛苦。
况且她已经用实际证明,只要坚持下去,阴雨漫天的过去是可以走出来的。
郁大夫人焦虑无措地转了几下头,看着堵着自己前后的人,一口气没上来,短促而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心肺都呕出来。
看来她的病确实是真的,目前的处境也确实非常不好,不然以郁大夫人的秉性,她绝不会“屈尊降贵”独自来陌生药铺寻求义诊。
本来她可以在白清欢这里得到诊治,缓解自己的病情,可她压不住寻找优越感的心,骨子里的刻薄与自大也没有改变,以至于失去了珍贵的机会。
医者仁心,白清欢虽然不愿再给郁大夫人诊病,但也不想看着一个病人在自己的药铺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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