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华年和闵乐逸约好一起去城隍庙烧香逛庙会,吴府和秋华年家不在一个方向,两人要到城隍庙门口会合。
“快到城隍庙了吗?”
“刚过了大理寺,再往前走三条街就是城隍庙了。”
“先让人去看看前面为什么堵住了。”
距离城隍庙不远了,绕路不太划算,眼看着就要到约定的时间了,秋华年想实在不行可以步行过去。
京城鱼龙混杂水很深,秋华年现在身份不低,是一块明晃晃的招牌,为了避免麻烦和突发情况,他这几天出门时身边会带一些年轻力壮的仆役。
前去探路的人很快回来,说几十步外的路口有三辆马车相撞,把路完全堵住了,虽然已经有衙役过来清理,但马车想通行还得等一阵子。
秋华年抱着手炉下车,“今天是来逛庙会的,从这里开始逛也不错。”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位于大理寺和城隍庙之间,人流量大,非常繁华,新春佳节的吉庆氛围还未完全褪去,熙熙攘攘的人群脸上充盈着生机与笑意,人走在其间,心情会不自觉飞扬。
秋华年边走边浏览四周的景色,走了一会儿,突然在一家药铺前驻足。
这家药铺名为“俱欢庐”,铺子规模算是中等,看牌匾和门楣上的漆的新旧程度,应该是近几个月新开的。
吸引了秋华年注意力的是铺子前面立着的一块大木牌,木牌上写道——“鳏寡孤独,免费医治”。
这八个字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资金要考虑,成本要考虑,社会压力和同行的风言风语也要考虑。
据秋华年所知,这个时代虽然会有愿意给穷人义诊的善心大夫,偶尔也会有药铺主人为了积善行德,给穷人发放一些免费的药材,但真正把治病和开药结合起来,长期给弱势群体提供免费医治的,却闻所未闻。
秋华年看向铺子里面,竟看到一个熟人。
正在药柜后面抄药方的迟清荷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了出来。
“县主,您怎么在这儿?”迟清荷眼睛发亮,精神状态比起过去可谓焕然一新。
“这些天回京办事,今天来逛庙会,正巧路过。”秋华年看向药铺的牌匾,“这家俱欢庐是你们家的产业吗?”
迟清荷摇头,“这家药铺的主人叫白清欢,是我新认识的朋友,药铺是她姐姐出钱帮她开的。”
“我有次路过这里,看见外面的牌子很受触动,进去想见一见店主,发现我们两人名字里都有个清字,一来二去就成了好友。我在家中闲着无事,便来药铺和她聊天,顺便帮一些小忙。”
新帝登基之时,迟清荷因为揭露“清池闲人”真相之功受封诗池乡君,家人免于被江南迟氏主系连累,其父也得到了一个京城附近的县令官职。
江南迟氏树大根深,哪怕已被满门抄斩,依旧有怀恨在心的残党隐藏在暗处,为了安全起见,迟清荷的家人们商议过后,决定在天子脚下多住两年,等时局更加稳定再一起返乡,所以迟清荷留在了京城。
迟清荷邀请秋华年进去坐坐,秋华年对迟清荷口中的白清欢有些好奇,这里离城隍庙已经非常近了,他索性让人去找闵乐逸,把见面地点改在了俱欢庐。
俱欢庐内部干净严整,分为了几个区域,除了柜台和一大排药柜、煎药炉,靠内还有一片问诊区和一片休息区。
白清欢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女子,容貌靓丽,衣着简约,头发用一根藤钗束起,梳着妇人的发髻。
迟清荷带着秋华年进来时,白清欢正在给一个脸上全是脏灰,双手生了冻疮的孩子把脉。
她半低着头,温声询问孩子的身体情况,没有一点嫌恶与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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