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的小吏们动作飞快,糊名收卷加上确认试卷份数一共花了两刻钟,酉时三刻,贡院门口的大钟再次敲响,大门打开,挤满了街道的马车和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秋华年和邓蝶仗着住得近,早早就让小厮赶着马车来贡院门口等人,占了个好位置。
但随着考试结束时间的接近,贡院门外的人越来越多,形制各异的马车挤在一起,隔绝了他们望向贡院大门的视线。
听见钟响,柏泉索性跳下车辕,“乡君等一等,我挤过去接老爷过来。”
星觅接过缰绳拉着,劝秋华年,“外面人挤人的,乡君身体本来就不好,万一伤到了,岂不是叫老爷分心难受么。”
秋华年顺着车窗往外看了一眼,外面当真是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他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明智地选择了放弃。
“邓阿嫂只带了一个人不方便,你顺便看看王举人在哪。”
“乡君放心,我记住了!”柏泉边回话边奋力挤进人群。
又过了一个多钟,杜云瑟和王引智才跟着柏泉来到两驾马车前。
连续三日几乎一直在狭小的号房里,两人的神情都有些疲惫,但大体上还算沉稳自若,应该都发挥出了自己的水平。
明日早上还要考第二场试,秋华年没有耽搁,接到了人后就让柏泉赶马车回租住的宅子。
柏泉这几日把贡院附近的路摸得十分熟悉,避开人流走了条小巷,七拐八拐后,顺利回到住处。
厨房的灶台上的蒸屉里盛着饭,还烧了一大锅热水,秋华年他们出门前用微火热着,这会儿还是烫的。
秋华年一边让杜云瑟吃些热食,一边忙前忙后地让柏泉把热水提到房里,等杜云瑟吃完饭就可以舒舒服服泡个澡了。
等一切忙完,杜云瑟沐浴完出来,秋华年终于找到机会好好说一说话了。
他伸手在杜云瑟眼前晃了晃,“回神了嘛,杜公子?杜解元?”
杜云瑟浅笑着握住他的手,“会试一场确实极耗精力,幸好有华哥儿在外面帮我张罗。”
两人躺在炕上,秋华年靠在杜云瑟怀里,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梅花香。
刚才秋华年非常奢侈地给洗澡的热水里加了一罐梅花清膏,效果值得好评。
秋华年又吸了一口,在杜云瑟刚洗热的胸膛上贴着皮肉蹭了蹭。
“……”
杜云瑟失笑,“华哥儿是在陪我休息吗?”
刚才秋华年让星觅收拾了桌子,然后把所有人都劝了出去,关上房门,拉上绢帘,美其名曰要陪杜云瑟休息。
秋华年无辜地眨了眨眼,“是啊,你要是觉得吃亏了,我也让你蹭回来。”
他说着便扒拉自己的里衣领口。
杜云瑟一把按住秋华年的手,声音嘶哑,“现在还不是时候。”
早有预料的秋华年故意说,“是你自己不抓住机会的哦。”
“……”
秋华年埋着脸哧哧笑了起来,今朝有酒今朝醉,会试结束后杜云瑟要怎么“算账”,等会试后再说吧。
火盆里面的炭火孜孜不倦散发着热意,柔软温暖的锦衾里,杜云瑟和秋华年依偎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天,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如水洗般渐渐褪去。
秋华年依旧对那些佶屈聱牙、深奥晦涩的经义题目不感兴趣。杜云瑟说完亲历的会试流程,想了想,给秋华年说起李睿聪的事情。
——华哥儿喜欢听新奇趣事、喜欢凑不麻烦的热闹,他一直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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