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儿梳起了头发,做着妇人打扮,临进村前,赵氏嘴唇动了动,像是想骂李故儿,或者叫李故儿遮脸藏起来,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短短二十几日,她像苍老了十多岁,脸上尽是沧桑。
看见杜家村房屋的轮廓,杜宝泉长长叹了口气,颤声道,“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杜云镜却依旧阴沉着脸,目光死死盯着滚动的车轮,把本来想闹一闹的福宝吓得不敢发出声音。
杜家村,有杜云瑟在的地方,会有他的立足之地吗?
杜云镜能感觉到,一路上遇到的看着他们一家的村人们的目光都很奇怪,满是看戏和幸灾乐祸的样子。
这也难怪,杜云瑟早就回村了,怎么可能容得下他?恐怕早就将府城之事添油加醋的传遍了村子。
杜云镜以己度人,对杜云瑟恨到巴不得生啖其血肉,他急怒攻心,羞愤恼恨之下,竟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夫君,你还好吗?”李故儿柔柔地拿出帕子给他擦拭。
杜云镜用力抓住李故儿的手,将她白净的手腕掐出青紫色的痕迹,李故儿仍一声不吭。
杜云镜就着李故儿的手蹭了蹭唇角,血迹团开,让他的脸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他用这样的脸轻轻笑道,“娘子放心,无妨。”
……
杜云镜一家人回家后便闭门不出,村里人虽然想看戏,但也不想主动找麻烦,全躲得远远的。
秋华年不知道这家人如今的情况,也懒得知道,有族长盯着,魏榴花不至于吃亏,任凭他们闹腾,都影响不到秋华年如今的生活。
秋华年现在的注意力都放在棉花防虫上,醋渣子已经从县里买回来了,黄二娘的调料铺子已经盘给了别人,但不影响他们买醋渣。
秋华年把族长家和云康家要用的合在一起买了,因为需求量大,调料铺子的掌柜答应他们每隔十天从县里送一趟醋渣到杜家村,省了来回跑的功夫。
除了买醋渣子,秋华年还做了几个简陋的喷壶装置,用来给棉花喷稀释的生物酵素。
没有塑料,喷壶的喷水口只能用木头做,这是个细致活,好在不费力也不着急用,秋华年每天折腾一会儿做了四个出来。
橡胶管子是不可能有的,秋华年只能用反复洗干净的猪小肠代替,两段用麻绳紧紧拴住,防止漏水。
这么一来,现代的加压式喷水壶肯定行不通,秋华年做了一个连动式的动力机关,操作的时候,把液体加入刷了桐油的木头水箱里,脚下踩着水箱旁的踏板,就能让水流向上冲入管道,从喷水口喷洒出去。
这种喷壶装置没有现代的高压喷水壶喷的远,但肯定比人工洒水节省力气且均匀的多。
从打算种棉花开始,秋华年就一直在琢磨喷壶装置怎么做,每一个设计都是自己总结归纳失败经验后确认的,最后的成品可谓凝聚着他的心血。
十六对秋华年做的喷壶装置和种的棉花很感兴趣,秋华年实验喷水的时候,他就在旁边静静看着。
秋华年见他久不说话也不离开,主动开口,“十六公子想试一试?”
总不能是十六童心未泯想玩水枪了吧!
十六摇头,对秋华年说,“你很聪明。”
这几天他亲眼看着秋华年一点点调整细节,最后成功做出了这个十分机巧的装置。
秋华年没想到十六这么冷的性格,居然会如此直白的夸自己,愣了一下才谦虚道,“微末小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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