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菜炒软炒得半透明后,炝锅面最关键的“炝锅”便完成了,接下来秋华年给锅里加入水,把鸡蛋和酱油、盐这些调味放进去,大火滚到沸腾后,再放入手擀面条,一道简单家常的炝锅面就做好了。
手擀面做的比较粗,在锅里多焖一会儿刚好,秋华年揭开锅盖,面条吸足了汤汁,呈现出粘稠柔软的状态,金黄的色泽令人食欲大开。
秋华年给每人都盛了一碗,招呼大家搬桌子吃饭。
炝炒过之后,酸菜的味道没那么冲了,与葱香融合在一起的微酸抚慰着被闷热天气影响的胃,坐在太阳已经西沉,天空尚未黑暗的院子里,吹着夏日傍晚的凉风,吃上一口这样的酸菜炝锅面,幸福感油然而生。
原本到了夏天,大家胃口都不太好,但今晚的酸菜炝锅面九九和春生都吃完了一大碗,秋华年吃完后还意犹未尽添了小半碗,杜云瑟添了一整碗。
换做平时,春生恐怕已经在缠着秋华年多做几顿这样的炝锅面了,但他现在自认为还在“闹别扭”期,扭扭捏捏了半天,也没把话说出口。
秋华年一眼就看出了春生的意图,但春生不开口,他也当做不知道,笑眯眯的把锅里剩下的小半盆酸菜炝锅面盛出来,送到前面园子里给瓦匠父子三人加餐。
汤面不能留过夜,时间久了就成了糊糊,秋华年做的有点多,不如送给瓦匠们,他们干的活重,吃多少都不够吃的。
杜云瑟陪秋华年一起过去,顺便看看新房子的进度。
目前新房子已经开工十天了,秋华年出手大方,瓦匠们自然干的卖力,加上还另外雇了干杂活打下手的人,房子的进度比预期的还快,正房和厢房的底子已经差不多盖好,就差上梁封顶,安装门窗以及盘炕了。
门窗这些得量好尺寸专门找人订做,除此之外,房子多了家具也得添一些,至少常住人的几间要布置好,秋华年打算这两天再去一趟县城采购。
加上他们离开时九九卖高粱饴的银子,秋华年手里现在有足足二十七两银子,可以在精打细算后买些好东西。
买庄寡妇家的园子花了一两半,瓦匠的工钱一共三两,村里的三个劳工加起来在一两以内,砖瓦木料这些加起来花了十两,目前新房子的花费已经超过十五两了。
不过房子盖的够大够结实,什么都值。
第二天,秋华年和杜云瑟安顿好家里后,一大早天刚亮就赶着骡车出发去县城,尽量避开正午灼热的日头。
秋华年在城南找到一位风评很好的木匠,和他订了正房和厢房的门窗,又挑了几件现成做好的家具,交了定金,约好五日后送到杜家村。
杜云瑟看着这位年纪不轻的木匠,一直沉默着,秋华年注意到他的异常,出来后拉了拉他的袖子。
“云瑟,你还好吗?”
杜云瑟回神,垂眼摇了摇头,“无碍,不是还要买棉花和布吗?我们过去吧。”
两人寄存好骡车,并肩走在南城弯弯曲曲的狭窄街道上,走着走着,秋华年目视前方轻声开口。
“你心里难受可以和我说一说,别怕丢人,我们现在什么关系呀。”
清脆悦耳的声音与街巷中的嘈杂一起飘到耳边,杜云瑟脚步顿了一下,微微动容。
他沉默片刻,才哑声开口,“我只是想起了父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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