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乘胜追击,“还有——你如今在楚王府中,锦衣玉食,都是哥哥——”
啪!
陆景策的话被迫戛然而止,那股劲风将他的脸扇偏,面颊上更是刺辣辣的痛,沈怜枝转动着手腕,双眼红的像要滴血,他嘴唇哆嗦着,笑的想要哭,他自嘲般颤抖着声音笑了两声,然后点点头。
“对,对。”怜枝说,“我有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如果是曾经的沈怜枝,或者他会再次被陆景策哄骗。
他能好好地做这个亲王,是因为陆景策,能从大夏回来,是因为陆景策——
怜枝蓦然想起当初在行宫中时那个只朝陆景策行礼,瞟他一眼的小太监,想起崇丰帝拿他当“彩头”与陆景策赌赛。
对啊,他什么都不是,陆景策说对了——现实真是残酷,原来沈怜枝,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陆景策这样说他,或许沈怜枝永远也不会知道其实在陆景策心中,他是这样看自己的。
他算什么。
他什么都不是。
“可是早知道事实是这样,我就不该回来!!”沈怜枝撕心裂肺地大吼着,“我就该死在大夏!死在我本该待着的草原上!”
陆景策尝到了血腥味,不是牙齿磕破唇肉而漫出的血腥味,那是一种从喉咙深处,从内心底涌上来的苦腥的血味,沈怜枝的这番话无意中戳中了他的逆鳞,戳中了他这些天真正耿耿于怀,如鲠在喉的事——
草原,斯钦巴日!
午夜梦回的时候,陆景策仍然能想起二人抵死缠绵,情到浓时的那一刻,沈怜枝喊出的那一句斯钦巴日。
曾经他能欺骗自己,骗自己沈怜枝心里没有别人,欺骗自己沈怜枝迟早能将那蛮子忘了,可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老天以残忍而不留余地地将事实摆在他面前了,他还怎么骗自己?!
陆景策觉得无比的愤怒而怜枝的这一句话,也促使他将口中跃跃欲试的真话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陆景策也上前两步,与怜枝近在咫尺,他一根手指都没有碰沈怜枝,可那垂落的目光却阴狠至极,“很好——很好——”
“你终于将实话说出来了,嗯?”
“的确……的确如此,你留在草原上更好,恐怕你心里巴不得这样吧?你巴不得给那个蛮人陪葬!沈怜枝——”陆景策顿了顿,他对上怜枝泛起涟漪的,悲恸的眼睛,“怜枝啊,为什么这么难过?”
“你觉得我负了你?”陆景策说,“可你难道没有么?”
“所以——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我们是一样的。”
“那天晚上。”陆景策忽然笑了,“你为什么叫他的名字。”
沈怜枝的身体骤然猛得晃了晃。
陆景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惨白的脸,心痛的像被千刀万剐——
他明白,他所渴慕的,他曾经所独有的,早就被其他人夺走了,蛀空了,而留给他的,只是几滴雨一样的泪水,还有一双怆然的眼睛。
陆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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