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十来双不善的眼睛一同盯着,沈铎照样面无表情。
他看一眼就明白了,必是宁老夫人出了事一家子才能聚得这样齐。老太太年轻时于他有恩,两家长辈又曾是出生入死的战友,他来探望并无不对,只是实在不想给宁予杭好脸色罢了,况且他现在最担心的人是宁予桐。
沈铎冷漠别过宁予杭往前走,宁家兄长这些年来隐忍不发的愤怒登时如同岩浆一样在心头翻涌起来,仅是眨眼间的功夫,当大哥的已经把他扯到跟前动起了手。
沈铎照面挨了一记重拳,太阳穴疼得整个人眼前发黑,但到底是有底子的人,他很快架住了宁予杭的拳头并且屈膝狠狠撞击他的腹部。女眷们受到惊吓,推搡的劝架的乱作一团,保镖挤到人堆里,使了好些力气才把他们分开来。宁予杭下的是死手,沈家老三眉骨上见了血,被宁家的保镖礼貌地挡在墙边,一个大高个儿,看起来颓丧凄凉得像条争斗落败的孤狼。
可即使他再狼狈宁予桐也没有转过头来瞧上一眼。他的小孩儿就站在病房的玻璃窗前,失了魂灵一样愣神,连旁边这么大的动静都视若无睹。
沈铎咽下嘴里的血沫,正要再动手去推开保镖,却只见一直待在病房里的医生突然出来叫家属,离得最近的宁予桐头一个便冲进去了。
里里外外站满了人,但个个都屏息着不敢吵闹,因此虽然隔得远,但沈铎仍然听见虚弱的宁家老夫人颤颤巍巍叫了一声心肝。
老太太出身江南水乡,年轻时讲得一口极好听的吴侬软语,细细娇娇,比山涧水还要清甜。谁都知道她最喜欢家里那个降生在冬至日的孩子,平常一贯直呼其名的人,进门一瞧见那走路还摇摇晃晃的幼子便要搂到怀里叫心肝,就是连睡梦里都许愿,她的心肝宝贝呀,要平安健康好好长大,一辈子喜乐无忧,万事遂心。
只这一声心肝,宁予桐强忍着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第29章 你……能不能答应?
脑部损伤对常人而言都能致命,更不消说身体每况愈下的宁老夫人。
尽管抢救及时,但她尚未完全脱离危险,加之原本就病症复杂,保不齐术中用药会对脏器产生副作用,因此清醒后医生不敢离得太远,仍然在旁谨慎观察以防需要再次手术。
围在病床前的一大家子都提心吊胆,老太太戴着呼吸机模模糊糊看了半晌,才意识到幼子就跪在旁边,惶惶依着她的手背,小脸儿惨白,眼睛却哭得红通通的。
心肝呀,怎么又哭了呢。她没有力气说话,只能用手指头去摩挲那冰凉的脸颊。
宁予桐偏头胡乱擦了一把脸,不敢再叫她看见止不住的眼泪珠子,却也因酸涩而无法说话。
在宁家小少爷的印象里,母亲几乎是不曾老去的。这无关乎年龄,她是江南望族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娇俏却不刁蛮,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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