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拍得很随意,里面的光影被切割成两半,一半艳阳高照,一半昏暗不明。
少年跪在昏暗的那一半,脊背依旧挺得很直,可半边肩膀已经被鲜血染红。
姜珩手一抖,照片从他指尖滑落,看着还没翻开的照片,却没任何勇气再次伸手。
钱露弹了弹指甲,“阿姨的确不能对你做什么,可犯了错,总要有人接受惩罚对不对?”
姜珩惨白着一张脸说不出话。
他知道陆沂川身边有很多麻烦,他总是很小心的待在他身边,他帮不了他,只能尽力让自己不给他添麻烦。
姜珩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他的麻烦。
他几乎是仓皇逃离现场。
他的不对劲陆沂川总能发现。
少年在他跟前时永远眉眼带笑,身上的衣服干净整洁,垂下眼看他的目光里带着温度。
“绒绒怎么了?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
姜珩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看着陆沂川伸手将他眼前长了些的碎发撩起。
他抬起眼,“陆沂川,我们不要这么好了好不好?”
少年的手顿住,“什么意思?”
姜珩避开他的眼神,抠着沙发皮套,“我想……我们可以分开一段时间。”
举在他跟前的那只手垂了下去,“你真是这么想的?”
姜珩低着头没说话。
半响,陆沂川开口,“好。”
他这么说。
然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咔哒一声,安静的氛围笼罩着姜珩,他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两人就这么不冷不热的过了段时间,直到陆沂川高考前夕找上他。
“陆家的产业向北转移,姜珩,我要搬家了。”
姜珩呆呆的,半响才挤出一个干巴巴的“哦”。
“那绒绒希望我走吗?”
姜珩低着头,鞋尖撞了撞台阶,半天才挤出一句,“路……路上小心。”
他不敢抬头,等了几秒,听到了陆沂川开口。
“我知道了。”
姜珩很悲伤的想,他好像真的失去陆沂川了。
有的人就像是药,离别时不觉多痛,戒断反应足够让人痛不欲生。
偏生姜珩还戒不掉。
他窥视着陆沂川的生活,看着他越来越优秀,身边围绕着越来越多的人。如他想的那般,他是金子,他在发着光,哪怕离开姜珩,他也依旧过得很好。
姜珩只能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一些,好让自己也耀眼一点,让他能看看自己。
他咬着牙学了两年,终于考上了A大。他满心欢喜的看着录取结果,哪怕不是姜家的孩子他都不在乎了,他只要陆沂川。
他只要陆沂川……
可怎么偏偏死的那个人就是他呢?
……
姜珩很笨,也很胆小,他总等着陆沂川朝他奔赴。可这回,他想自己做些什么。
深夜的别墅很安静,姜珩翻身爬起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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