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舒几乎就要心软了。可这一次他下定了决心。这是他犯的错,他不能再逃避。
“哥哥,我在……值班。”他的声音在死寂的研究所响起,周围只有闪烁的机器。“我今晚不回来。你早点睡——”
而另一边根本不听他说完,狠狠地摔了电话,隐约传出那人的怒吼。“你有种,就永远不要回来!”
舒掐灭电话。手机的反光照在他脸上,十分刺痛。
忧忧的心思瞬息万变,总是从一个极端突然换到另一个极端。
舒很清楚哥哥一直是高傲的,从小到大,不论什么原因,哥哥一旦生气了,绝不是首先低头的那一个。
舒只能请假,挑工作日回家收拾行李,却没想到推开门,忧忧根本没有出去,就睡在沙发上。茶几上堆着一排烈酒。
忧忧虽然是享乐主义,但平时除了执着于标记舒,其他都十分自律。俊美和风度,都是他的资本。
舒心里不是滋味。他预想过他们都要适应一段时间,却没想到忧忧的表现如此激烈和决绝。
他拉过一条毯子,轻轻盖在哥哥身上。然后转身去自己房间收拾重要的东西。
刚推开门,就听到背后有人声。
“你去哪里。”
忧忧不知什么时候醒了。
舒背嵴一僵,也不知该不该回头。“我……来收拾东西。”
他推着一个小小的,银色的行李箱。因为怕吵醒忧忧,进门以后还抱在怀里。
忧忧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将毯子抖落在地。他的表情没有最初那么暴戾,却有种不动声色的阴郁。
“这是我的毯子。”忧忧冷冷地说。“你进来,不要动我的东西。”说完,忧忧昂头背对他走开,还不忘在毯子上踩了一脚,然后走进卧室,大声甩上门。震动之大,仿佛隔着墙在舒的脸色甩了一道耳光似的。
舒几乎是逃进自己房间的。他用背抵着门,抱着箱子,深深地喘息。
他忽然觉得自己已经看不懂曾经朝夕相处,相依为命的哥哥。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几年前忧忧一时兴起,买回来一盆兰花。忧忧对照顾东西并不在行,更没有心情。反正死了还可以买新的。所以平时都是舒在打点。几年来,兰花在明亮的客厅已经非常丰茂。
他们在那盆娇气又文雅的花朵前,一起吃过许多茶饭,花期甚至拍过合影。
舒每次回来,也下意识地照看一下。没有每日的细心照顾,兰花草很快没了精神,恹恹的,维持着一种半死不活的边缘状态。
可是当舒去提水壶的时候,却被忧忧挡在水池前。
“这是我的花,不是你的。”忧忧抱着胳膊宣布。“你没有权力照看他。”
舒咬了咬嘴唇。他是个物欲淡薄的人,但是对于照料了许久的生命,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哥,那就拜托你浇水……”
可惜他的这种在意,立刻被忧忧察觉了。
“我想怎么处理,那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指点。”忧忧尖刻地说。“放下水壶,不然我立刻连着花盆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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