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不曾停。”
江行这时才留意他的披风外犹遗留水迹,当是冒雨赶来的。只是江行这会儿只惦记那顶笠帽,拾起了嘟囔道:“十六个铜板买的,怎么就扔了?”
裴允不悦道:“别人用过的,你留着做什么?”
江行听着这话便要拽下身上的鹿裘道:“这也是别人用过的,我不用。”裴允上前按住他的手道:“我算别人?”
江行点头,挥开他的手将那件鞣制得分外轻柔的鹿裘扯下,又摇摇头道:“道士穿的,我不用这个。”
他抬袖揩了揩面上的水迹,摆手道:“你何必寻来,招我说讨厌你的话。”
裴允看着他面上有微醺之色,话语间倒是吐字清楚说得明明白白,一时心哀,无力再说旁的话,只将那件被人弃之鄙夷的软裘重又披到江行身上,叹了一声:“你受了一场雨,小心着凉。”
江行不再与他多计较,睁大了眼睛注视着他道:“我一路都不曾察觉有人跟着,你是直奔这里?”
裴允点头:“我并未窥伺你在长安的行迹,只是知道你还住在这里。”
江行微微颔首:“倒被你猜到了,我上回就是把小孩带到这里的。”
裴允笑了笑:“毕竟赁期半年,好多个笠帽的价钱。”
江行闻言冷哼一声:“我不像裴相公家资巨万,自然舍不得浪费。”话音刚毕他又想到裴允深夜跟来,还有空指指点点自己,不耐烦道,“你不陪宋洹好好喝酒,跑来做什么?”
裴允将马拴在道旁,对他说道:“你先回去换了干松衣服,我同你说。”
江行倚在树旁,抱臂道:“不必回去,你在这里说明白便是。”
云散雨霁后月色分外皎洁,裴允望着垂杨树下披着白鹿裘、洒了一身月光的江行,忽然觉得他好像没有长大,还是当年十七八的少年游侠,就像月下一道幻影,清醒便当不见了。
许久之后裴允道:“这几年间,你去过许多地方,有了许多朋友……”
“裴允,这些同我们要说的无关。”江行打断他的话,“你借宋洹之母的车马送萧氏出城,不是该绊着宋洹才是?”
裴允微微摇头:“他知道了,只是追不回亦不敢再追,更要在大长公主面前卖乖几日。”
江行无意深究,垂眸道:“你说得不错,我与李源兄弟相称,掺和这事日后难免尴尬。这件事确实是我思虑不周。”他的目光聚焦在脚下一片水洼,月光下依稀能映出裴允的模样。
他盯着那片水洼道:“我有包东西想给小孩,本想托人送到府上,你既然来了就麻烦你带给他。”说着他疾步走到院门前,解了闩门绳进去,不一会儿便提着一个包裹出来。
裴允接过他递来的包裹,掂了掂还有些分量,笑道:“里头是什么,我能知道吗?”
江行伸手托住包裹的底:“要小心,里头有个泥娃娃,是附近一位大哥的手艺。我描了样请他捏的,看着挺像裴小孩。虽然粗糙,但是他说过你不让他玩这些东西,就当我做好人,送给他玩。你若不许,拿走了便是。其他的一些小玩意儿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你挑拣着给他吧。”
裴允伸手托着那个包裹:“怎么不叫霍响送?”
江行不甚放心地解开包裹的系扣瞧了瞧,重又系好道:“他在王府做事,到你府上太打眼,就不必麻烦霍大哥了。我自然有法子找人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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