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顾年遐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对,他探头往车外看去,神色越来越凝重。
“鬼打墙。”他说,“有恶鬼邪灵拦路,好大的胆子。”
他跳上马车车顶,发现车还在向前行进,但明明是白日里,四周却黑得如同浓墨一般。车夫双眼紧闭,浑然不知地坐在前面赶马,走了许久,似乎都只在一个地方兜圈子。
前面一片漆黑中,忽然传来一阵若隐若现的唢呐声,悠扬诡异,正朝着他们过来。顾年遐侧耳听着,总觉得有些熟悉,忽然被晏伽伸手一把扯了回去,按在座板上:“坐好,麻烦来了。”
唢呐声逐渐逼近,阴风吹起马车的帘子,其间仿佛还夹杂着若隐若现的悲泣哭嚎。孙渠鹤打了个冷战,小心问道:“这是什么鬼啊?”
晏伽探出头看了一眼,道:“很近了,看着像是红煞——这年头这玩意居然这么多?捅了红煞窝了?”
他提刀跳出马车,迎面就碰上一队送亲抬轿的红衣鬼,个个面无表情、脸色苍白如纸,脚不沾地却行速飞快,正中的红顶八抬大轿摇摇晃晃,从里面传来女子轻快的哼唱声。
“桃花红,杏花白,花中争有红白色,无皮无脸对镜枉断肠……”
晏伽站在那儿,越看越觉得熟识,接着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见顾年遐时的情景——这轿子的样式相当眼熟,而他记性又很好,眼前这个来势汹汹的红煞鬼,好像就是当时那个被顾年遐横刀杀出的倒霉蛋。
他那个时候只顾着感叹顾年遐身手不错,却忘了问,当时的红白撞煞最后如何了。
若按他的法子破阵,不过是相当于走在路上跟人狭路相逢,把对方拨开、自己先走,最严重也只是遭对方骂两句。可顾年遐却是来硬的,丝毫不讲章法,如同好端端在路上走,迎面突然走来一个人,抬手就给你一巴掌。
“留步。”
晏伽丢开碍事的斗笠,举起右手的短刀,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轿中伸出一只白得近乎透明的手,五指纤长,却透着一股莫名的杀伐之感。轿中浓烈杀气扑面而来,接着响起一道冰冷的女声:“让你身后的魔族小子出来。”
“有话好好说。”晏伽皮笑肉不笑,“不行就冲我来吧。”
“与你无关!”
那声音颇有气势,威圧感极强,带着十成的愤怒。
话音刚落,又一道身影从马车冲了出来。顾年遐拎着剑就要上前,被晏伽一把拦住,满脸不服气:“你们先戏弄我的族人,挡在我们追查的路上设下迷障。我们一让再让,你还得寸进尺!”
“那本就是乱坟岗,是你们先惊扰残魂的!”
“坟修在大路上缺不缺德?大晚上谁看得见!”
晏伽听得头疼,忍无可忍张口叫停:“别吼了,都给我一个面子。还有,坟修在大路上怎么就缺德了?”
红煞厉鬼的怨气极强,虽然不主动招惹人,可一旦与谁结了梁子,便恨不得追到天涯海角。顾年遐也不是吃素的,自然咽不下这口气,要不是晏伽拦着,这俩当场就打起来了。
喜轿的帘子被风吹开,一只镶金缀玉的绣鞋轻轻踏出来,几人才看清了这红煞的脸。
除去死了太久以至于面庞有些僵硬之外,对方各处都说得上姿容绝艳,看来生前是个富贵人家的女郎,腰悬明珠、耳着玉珰,眼角眉梢间尽是冷冽的傲气,并没有传说中厉鬼的那种狰狞之相。
孙渠鹤也从车上下来了,看了看对峙的几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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