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头债有主,那边的车夫并非灵修,陷入迷障怕是会折损阳寿,不必为难他。”
这红煞行事倒是泾渭分明,抬手一挥,那车夫便驾着马车往前去了,车轮声消失在漆黑墨色中,看样子是被平安送出了这片迷障。
“我说过,此事与其他人无关。”红煞缓缓说道,“我当时与那水鬼斗法,谁知这魔族的小东西忽然杀出,差点坏了我的事。若非最终水鬼仍旧败下阵来,我定然要你偿命。”
晏伽点点头:“嗯,那现在不偿命了,说说你要什么?”
红煞轻挑朱唇,说道:“听说北境狼族肋下天生有魔骨三寸,我不要多,只取一寸。”
晏伽当即回绝:“不行。”
“若你执意阻我,无论是谁,我该杀便杀。”红煞冷笑,“你们没有机会了。”
孙渠鹤啧了一声,也拔出剑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干脆和她拼了!”
厉鬼索命,向来便是食人血肉。鬼族乃是抱憾而死之人所化,如无根浮萍,难入轮回,即便死后再强悍,也终有形魂俱灭的那日。
“轮回”一说,虽然也是虚妄,但人无论是活着的时候还是死后,总爱期盼来生。死时心怀不甘者化作厉鬼,夙愿恩仇未了,便本能地想要吞食生人身躯与法力,只求得在世上多留存一刻,或许就有心愿得偿的那日。
“我的法力给你。”晏伽抖了抖袖子,坦然道,“你可以多拿一些,我绝不叫停。”
红煞走近了些,饶有兴致看着晏伽,神色微诧:“你身上有很纯粹的法力,有些熟悉,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尝到过。”
顾年遐拦在他前面,愠怒道:“不可以。”
就在此时,红煞的眉头忽然一皱,腰间悬着的那颗明珠猛地亮堂起来。她怔了怔,伸手捉起那珠子,喃喃道:“这舍利怎么亮了……”
孙渠鹤闻言,按着两人往后狂退了几步,震悚道:“等一下等一下!别来硬的,这女鬼敢把那么大颗舍利子挂身上!她道行到底有多高?!”
这就跟悍匪戴佛珠一样,厉鬼敢明晃晃戴着得道高僧的舍利子招摇过市,无异于青天白日腰悬人头。连终日打雁的人都被雁啄烂了眼,还有谁惹得起。
“怕什么?”晏伽泰然自若道,“和尚打不过她,又没说我也打不过。”
他见红煞似乎没有再上前纠缠的意思,只是茫然四顾了一番,自言自语道:“难道还有旁人?”
“没有了。”晏伽说,“否则我能感觉得到。”
红煞双目凛凛地瞥向他们三人,道:“难道是你们?身上可带了什么好东西?比如——佛门的物件?”
顾年遐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袖子,狐疑道:“佛门的东西?”
红煞勾了勾唇角,神色缓和下去:“果然有么?”
顾年遐慢条斯理地从身上翻找起来,先掏出了徐氏的牙牌递给晏伽,接着又掏出两块金错,再递给晏伽。
晏伽一应接过来替他拿着,旁边的孙渠鹤却看呆了:“他那衣服四平八整的,怎么能掏出来这么多东西?”
晏伽仿佛手握什么秘密似的:“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孙渠鹤:“我不知道,细讲?”
晏伽:“我也不知道啊,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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