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失去母亲痛苦和看着坏人无法定罪的悲痛之外,他还有什么?”
董昱深吸一口气,看着房间内两位领导,继续开口道:“这个旧案确实很多无可奈何,但如果法律不能成为照亮黑暗的明灯,至少也要有道微光,去温暖安抚受害者家属冰冷的内心世界。”
赵启伟几次想打断什么,却总觉得底气不足。
就连贺广宏脸色也变得有些莫名的古怪。
“凌弈确实骗了我,这个案子跟我所了解的不一样,这点我不会去帮他狡辩什么,可是这个谎言,伤害到刑侦队的任何一个人了吗?没有!相反的,他回来的这段时间,真真实实的帮南城分局破了案子!”
董昱声音久久在房间内回荡,传进贺广宏和赵启伟的耳膜,又掠过办公桌后面密密麻麻的档案柜和墙上挂着的各式锦旗。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窗外的雨声慢慢小了,赵启伟才有些底气不足开口道:
“可是,凌弈肯定是想利用你,虽然眼下我们还无法落实他到底想干什么,但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贺广宏神色变得有些奇怪,蹙眉像是在回想什么往事。
赵启伟顿了顿,加重音调:“他就是带着目的靠近你,跟你搞好关系,你明白吗?”
董昱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缓缓起身,身上被雨淋湿的衣服也快被屋内烘干,一步步走到门旁,背对着赵启伟和贺广宏。
一字一顿说:“我不在乎。”
房门被关上,霎那间广袤无垠天幕电闪雷鸣,忽明忽暗的光线从窗外,一点点渗透进走廊,董昱迈着稳定且沉重的步伐消失在走廊深处。
他面色阴郁,就连走出电梯时候,路过的刑警都察觉不对劲,一向乐呵呵的中队长,眼下刑侦支队分明没有案子,为何如此表情。
漫无目的般走到那条青石板小路,董昱才猛然放下脚步,咔嚓点燃香烟,眸底泛起无法克制的悲痛。
‘你模仿万法医签名那么像,看了很多次吧?’
‘我只是有些恐高罢了…’
‘凌弈这孩子对心脏处的了解,很透彻…’
‘这个伤口在我的理解范围内,绝对不可能是高坠形成的。’
‘哇哦,凌弈对于高空坠落这类领域,研究那么透彻吗?’
‘会疼,董昱,玻璃刺入身体很痛,会留下疤痕...去医院..不要自己拔出..真的很疼。’
......
无数回忆片段纷至沓来,犹如在心里下了一场鹅毛大雪,冰冷至极,把董昱浑身血液几乎都要冻僵。
在案子发生了十五年后的今天,董昱才努力拼凑出那个被凌弈藏起的破碎过往,而此刻他站在时间洪流的对面。
心疼和内疚掀起的巨浪,几乎要把他吞噬。
良久后,他用力猛抽了口烟,甚至这口烟都还没进入肺里,他就有些脱力咳了几声,把烟雾全部喷出汇入雨幕中,视线被模糊得看不清。
董昱的瞳孔一点点紧压成线,眼前白色烟雾缓缓散去,机场方向的指示牌映入眼底。
突然耳边响起凌弈的声音:“你自己要按时吃饭。”
“就算熬夜查案,也别老吃外卖,还有马上就要变冷了,你那些厚衣服我给你整理出来了。”
“好。”董昱回应了声,打着方向盘下了高架桥。
凌弈嘱咐好后看着驾驶位置的人问:“心情不好?”
董昱微不可察地咽了下口水说:“对啊,你要去国外那么久,舍不得,肯定不开心。”
这几天,凌弈很少出门,每天都在家等着董昱下班,一起吃饭,散步,看综艺..和夫妻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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