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白行玉,“明日便是花朝节庆,小古要回来了。”
“上次他俩约会就搞砸了!又跑去打架了!”她恨铁不成钢地摇头。
“袖玲珑,你去仔细照看着汴京几个据点,莫要再起战事。”
“毒药师,你去配点酒。”
“银汉三,你跟着我过来,”
她又点一点白行玉,“走,跟着我打扮打扮小白。”
“小别胜新婚。”千红一窟叉腰轻笑,又朝着白行玉,狡黠地眨了下单边凤眸。
长发拢在指尖,千红一窟爱惜地慢慢梳着那一头纤细而柔软墨发。
柔柔的日光落在身前青年的眼睛间。
很浅的瞳色,照得透亮。
千红一窟愣愣。
“老板娘。”
白行玉抬头望她。
琥珀瞳孔迎着日光张开,细碎的瞳孔花纹便看得清晰。
“你想问,你父母的事。”
“嗯。”
千红一窟把他的长发拢到脖颈一侧。
轻按着他的肩膀,两人一同看着面前铜镜,看着镜中的他。
“你和你的父亲长得很像。”
千红一窟指尖敲了敲他的肩头。
“老板娘,你知他的江湖名号么。”
千红一窟摇头。
“他戴着白瓷面具,提着一把剑,一把绝世的剑。”
“那人从天而降,替我开了路,然后抱起妻子离去。他离开时,不忘提起剑尖挽了一朵芍药,别到妻子鬓边。”
那一幕千红一窟记了二十年。
千红一窟垂眼冲着白行玉笑。
“芍药是天下第一流的花了。”
白行玉朝她弯弯眼睛。
“嗯。”
“我常想,如果那时,我武功更强些,我做得更多些……他们不会孤木难支,也不会那样死去。仅仅靠两个人,太难太难了……”
千红一窟眼眸一抬,认真望着白行玉的双眸,
“不能只是两个人。”
“大家要一起啊……不然,我白种那么多芍药。”
“老板娘。所以我们……”
“你可以叫我姑母。但,老板娘也好啊。”
千红一窟噗一声笑了出来。
她又转一转凤眸,“唉……我没想到会是衰兰啊……是不是因为初见的夜晚,我给他鬓边簪了芍药?”
*
古鸿意风尘仆仆回了汴京。
入了城门便被蹲守许久的袖玲珑师兄一把抓走。
“师兄!”
“千红一窟找你。”
“何事,缓缓,我着急见小白,我们约好了今日日落前……要迟了。”
袖玲珑瞧一眼他灰头土脸衣衫破烂的赶路模样,又想一想在家中看见的白行玉的样子,不住摇头。
袖玲珑揪着他的衣领一把把他甩给千红一窟,“收拾收拾去吧!”
千红一窟拎过古鸿意,瞪着他交代道,
“衰兰,今晚,不许再去打架。”
“老板娘,我真的要迟了……”
“你不会用轻功赶路吗?”
“……”
一番折腾后,千红一窟拍拍他的肩膀,“走吧!”
衰兰急匆匆提起霜寒十四州,拔腿便跑。
然后一个趔趄摔在赭红门槛上。
袖玲珑目瞪口呆。千红一窟掩面忍笑。
古鸿意站起身拍拍灰,转身跑回众人面前。
“怎么又回来了?”
面前青年喘着粗气,眼睛亮得像星星,长眉却垂下。
“老板娘,我不能空着手见他。至少要送他花……”
霜寒十四州剑出鞘,银光凌乱闪过一院春芍药。
纷纷的小月亮。
古鸿意伸手一圈揽,拥着满怀青粉,也不顾得上收剑,拔腿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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