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牌是最后的退路,殷承恪不会轻易暴露。
但殷灵栖会逼着他动手。
太子在妹妹授意之下,于政坛愈发活跃,近来在朝政之事上屡屡进言,见解颇深,得到天策帝及众臣的认可。
太子的声望越来越盛。
殷承恪坐不住了。
“太子性情平和,本不足为惧,怎的近些时日变了一个人似的,手腕阴狠,雷厉风行。”
心腹近臣疑惑:“莫非背后有高人指点?”
“高人,”殷承恪冷嗤一声,“依本王看,堪称妖人。”
“是位狠角儿。”他咬牙切齿地道。
“而今满朝文武人尽皆知齐聿白之功绩实则是太子授意为之,他齐聿白的成绩就成了太子的成绩。得来全不费工夫,太子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名利双收,拿齐聿白的心血为自己的声望铺路。”
殷承恪眉头紧锁:“本王的皇弟,一向胸无城府,何时竟养成了这样深沉的心思。”
“二殿下,形势危急,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一名幕僚出列进言道。
“是啊,东宫回京不过半载的光阴,便已笼络了朝野上下的人心。君舟民水啊殿下,此时若再不出手制止,只怕风向愈演愈烈,若真到了万民臣服的那一刻,殿下即便登上储君之位,太子已然深入人心,有前者为鉴,一时亦不能服众,恐民心不为殿下用。”
一旁的幕僚闻之纷纷上前来齐声劝谏:“请殿下三思!”
“请殿下三思!”
殷承恪谨慎机警,本不欲过早动手,见过半数的心腹纷纷进言,忽的有些动摇了。
议事完毕后,幕僚依次退散,殷承恪坐在空荡荡的书斋里,以手抵额。
“你说,本王应当放手一搏么。”
他心思太细,纵有幕僚陈述利弊,但殷承恪仍是难下决断。
跟随他多年的王府侍读是他最信赖的人,听见他倾诉满心忧愁,便说到:“殿下心中已然明了何所为,何所不为,又何必验证属下的意思呢。”
殷承恪闭上眼,心事重重。
“你下去吧。”
“本王知道了。”
***
是夜。
王府角门开了一条缝。
有人身着夜行衣,在王府暗卫掩护之下悄悄出府。
一行人贴着墙根疾走,身影隐入漆黑的夜色中。
潜伏在黑暗中的东宫暗哨抬了下手。
“跟上。”
月黑风高,两方势力暗中较劲。
东宫暗哨领昭懿公主之令,对王府的暗卫紧追不舍。然而殷承恪也不是吃素的,他驯出的人手亦是时刻保持机警,脚步极快,行踪时隐时现,十分诡谲。
追逐过程中,两方的距离时而拉近,时而疏远。
东宫的暗哨全神贯注,丝毫不敢懈怠,身上出了一层汗。
王府暗卫护着身着夜行衣的殷承恪进入一座隐藏在喧嚣夜市中酒楼。
东宫暗哨随之攀沿而上,踹开雅间的门扉——
“我等奉东宫之令,抓捕疑犯!”
房间内立着一众暗卫,他们怔愣了下,并未妥协,反而拔刀大打出手。
厮打乱斗中,身着夜行衣的男子欲越窗而逃,东宫暗哨飞扑上前,在最后一瞬攥住了他的蒙面乌纱。
“嘶拉”一声,布帛被扯开。
东宫暗哨一时愣住了,惊愕地杵在那儿。
满堂厮打的暗哨都一齐愣住了。
那人并非二皇子殷承恪,而是一个与他身形相近的替身。
糟了!
他们中了二殿下调虎离山之计!
***
另一处。
月影斑驳,庭前积水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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