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再收拾收拾,跟你二哥一起,早点睡了吧。”
最后一句有断句,说的人本身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但听在心里有鬼的人的耳朵里。
余曜拉进度条的手指慌乱中一个打滑,猛然拔高的解说员尖叫就惊得正在拿毛尖的赵威明浑身一个激灵。
“嘎?”
困迷瞪的教练发出了一声受惊吓的鸭子叫。
正要走过来查看情况,就见原本一直闷头刷视频的徒弟突然站起来,把平板放到桌上,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这是真吵架了?”
赵威明一脑袋问号,眼含泪花地把平板塞回行李箱里。
他不知道余曜一直低着头完全是因为脸颊发烫得厉害。
更不知道从他的房间出去后,余曜一头扎进公共区洗手间,掬起冷水就往自己的脸上泼。
“哗啦啦——”
源源不断的清澈水流声里,余曜抬起头,就对上了镜子里耳尖鼻尖红彤彤的自己。
其实在成年人口袋里发现这种东西很正常。
他试图说服着自己。
奥运村里本来就会有工作人员不间断地派发这些,力图防止艾滋病传播的同时鼓励更安全的性行为。
甚至在日子国举办夏季奥运会的那次,主办方把自家引以为傲的浮世绘印在外壳上进行文化宣传的事情还上过热搜。
从那个包装盒上的图案来看,应该是本次东道主派发的无疑了,说不定就是哪个工作人员给二哥的,被他不小心遗忘在了口袋里。
余曜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但同时心里明镜似的。
问题并不在东西本身。
不管这个东西怎么来的,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祁望霄的口袋里,他和二哥看似和睦相处实则彼此装傻充愣的相处氛围都将被彻底打破。
他们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
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余曜的脑子里乱糟糟的。
他觉得想清楚这些,大约比驾驶赛车在自己完全没有勘过路的东归赛道上一口气开上十个来回更难。
更重要的是,他看了看手机,已经是夜里十点了,平时这个点自己早就该上床睡觉了。
然而回去的话就要直面这些问题。
余曜有点后悔自己的手那么快了。
明明当时二哥都要自己捡起来了。
他对着镜头发呆,郁闷地拿左手打了下右手,好半天才想到办法,问就是打算闷着头冲进屋就开始睡觉。
反正自己出门前已经洗漱完了。
余曜第一次这么感谢自己有在换睡衣之前先洗澡刷牙的好习惯。
他尽可能动作轻地打开了房门。
不着急进去,先打开一条缝,做贼心虚一样小心翼翼地向里面望去。
至少先确定一下屋里人的位置。
余曜满以为自己要故作镇定地绕开对方一路狂奔,结果却发现——
屋里已经关了大灯。
黑黢黢的,只在自己的那张床的床头留有一圈暖黄的光影,是一盏昏暗的床头小灯。
二哥这是已经睡了?
余曜看了看隔壁床上朦胧的黑影。
停了几息后,少年庆幸地长松了一口气,耳廓居高不下的热度逐渐冷却。
他脚步轻快地进去,关门,一溜烟地奔上床关灯,直到整个人直挺挺地躺平,并且感受到有什么软绵绵热乎乎的东西习惯性滚到了自己的脚边卧住,怦怦怦直跳的心脏才渐渐回归平静。
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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