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就见赵威明拍着药箱招呼。
“我自己来吧,”少年犹豫了下。
赵威明火眼金睛,“是怕我看见你的伤吧?”
余曜顿了顿,见自家教练难得强硬,也只得硬着头皮过去坐下。
房车里开着空调很暖和,少年一股脑地把T恤脱掉,转身背对着自家教练。
“嘶……”
赵威明当场就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之前就做足了心理准备。
但他都看见了什么!
青的,紫的,红的,肿的,破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少年结结实实地挨过一场毒打,整个背上五颜六色的,唯独底布白的惊人,反差明显。
“疼不疼啊?”
赵威明沾着药水往自家徒弟背上涂,“怎么撞了这么多伤?”
按理说不应该啊,他全程守着,也没见余曜摔过很多次——
不对,有两个路段摔过。
赵威明一下就明白过来,“是横道和动态线路?”
余曜在冰凉药水的刺激下嗓音发紧,“对。”
其他时候他基本上没怎么摔过,但这两个路段真的很难,摔下来的次数连他自己也数不清了。
不过也还好,都是皮外伤。
余曜也没多想,拉出墙上折叠的小桌板,又找出纸笔,就开始照着自己拍下的帐篷皮照片,描绘黎明之墙的路线。
跟旧版的路书大体路线一致。
只是在细节上有很多不同,都是他一点点试出来的,是他为下一次徒手攀登黎明之墙的储备基础。
少年垂着眼,用笔杆抵着额角,在脑海里高速复盘,尽可能地想要赶在困倦汹涌席卷之前,把自己六天六夜的记忆全部校正完毕。
金属的笔夹贴在肌肤上,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竭尽全力地驱赶睡意的来袭。
一直到感觉身后人好半天没动静,才强撑起精神,奇怪地扭过头,“赵教?”
然后就看见自家教练慌慌张张地拿手背擦了下眼,嘴里还欲盖弥彰道,“还不是陪你熬夜熬得眼睛酸。”
余曜也没拆穿。
他的路线图都画的差不多了,只等着涂完药就睡,其他事情,都等自己睡醒再说。
少年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地想要接过药水瓶。
“还是我自己来吧。”
赵威明就把徒弟按回了床铺上,“你只管睡,我把药给你涂完了就走。”
余曜困极了,也不再拒绝,拉过旁边的毯子往身上一裹,就任由自家教练上药。
赵威明涂涂抹抹了好半天,才把边边角角的伤痕全都照顾到,又看了看,帮孩子把被子拉好,才叹一口气走了出去。
把房车让出来的祁望星就连忙把自家兄长的轮椅推了回去。
有意无意的,轮椅就并排摆放在床铺旁边。
原本卧在祁望霄膝盖上的黑猫喵呜一声,就跳到了少年的怀抱里。
余曜感觉到怀里突然多了个热乎乎的柔软毛团拱啊拱,努力地睁开眼,看清眼前青年的温润脸庞,就下意识地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轮椅上的人没动静,却在手指触碰的时候下意识轻柔握住。
十指交握,带来的安心感无法言喻。
少年下一秒就沉沉睡去。
青年和少年一坐一躺,和平时完全颠倒过来,反倒是握住彼此的姿态别无二致。
祁望星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