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刑部。
郁生沉跟着刑部尚书唐恩一起审理丰盛的案子,最近唐恩做事情都比较喜欢带着郁生沉,这人瞧着年轻虽轻,办事却极为妥帖。
唐恩指着手下人整理出来的案件文集,“郁大人,丰盛跟你一同参加科考,你对此人的印象如何?”
郁生沉从容回答:“下官跟他并无多来往,依稀听说丰大人已经考了八次,若非这次举人被杀,陛下要填补空缺,今年他也没机会。”
“照你这么说,他能一举成为榜眼,也是有真才实学的,可为何连举人都考不上?”
“这下官就不得而知了。”
“罢了,让人再审审,今晚我俩可能还要多耗一会儿。”
“听凭大人吩咐。”
唐恩年纪已经不轻,入朝多年坐到如今的位置上,经历过的官场沉浮,自己都数不清。
看着眼前行事作风都老练沉稳的郁生沉,恐这司门郎中的位置留不住他。
“听说前两日四皇子请你赴宴?”唐恩将手中的公事一放,笑得和蔼,“他很欣赏你,本官其实也很欣赏郁大人。”
“唐大人过誉,下官愧不敢当。”郁生沉起身,举止端正地朝他行了一礼,“四皇子不过是看下官愚钝,怕有失为臣体面,才唤了下官及新上任的宗大人,以及丰盛,多指教一二。”
“你做得很好,进退得宜。”唐恩笑着挥挥手让他坐下,“郁大人不必这般客套,只是本官也是惜才之人,才想告诫你两句。”
郁生沉恭恭敬敬的,“大人请讲。”
唐恩道:“我们刑部,不掺和那些腌臜事,陛下如今身强体健,几位皇子都不是好相与的,置身事外是很难,可我们有陛下护着,我们只需要做好上面吩咐的事情就够了,若是你哪天目光短了,刑部侍郎的下场,你是亲眼看见的。”
郁生沉眸子暗了暗,“多谢大人教诲,下官谨记。”
“你之前上奏的那件事,也并非本官刻意压着不让你出风头,可这风头过盛了就容易树敌,且刑部一个月多月都尚未查出,你来了短短几天就揪出了凶手,这于我们刑部于你,都非好事。
更何况这事牵扯三皇子,凶手又牵扯到后宫,迟点上报也是报。或许真的是四皇子提点了你,可是如今后宫那位风头正盛,你此时当出头鸟,后宫里那些心眼子都小,没得被人记恨。”
唐恩语重心长地说着。
郁生沉沉默了片刻,“下官都听大人的。”
唐恩欣慰极了,“你明白就好。”
过了好些时日,天气愈发冷起来了,街道上的桂子已然零落尘泥,少了那沁人的香气,王妃娘娘都时不时都有些落寞。
转眼已到了十月初五,素凉的生辰。
也就只有小姑娘自己晃了眼日子,才惊觉她已十九了,本来她的生辰也无人记得,如今顶着靖卉的名字,她们的生辰差了大半年,就更无人知晓了。
小姑娘今日起的早,一个人在裹了件领上有些细绒的披风,走在院子里,看着依旧盛放的海棠,一阵风吹来,吹着那怕冷的姑娘缩了缩脖子,这天可真冷啊。
夜珩还在宫中未归,素凉走着走着,面前就出现了一大片竹林,风带着竹叶沙沙作响,王府中好多绿叶都凋零了,光秃秃的,只有它还这般绿。
她驻足望着,心里一直惦记着这地方。
竹林进去之后,密密的,没有分明的道路,素凉只能凭着自己的方向,踩着泥往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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