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院子里面。
这里面竟然藏着一个小戏台子,下面独独放着一个位子,用软垫垫上,桌上还摆满了各色茶点,中间一盘金色的桂花糕,旁边放了碗甜汤。
素凉进去坐着后,管事的也离开了。
没有乐声,台上缓缓走来一个人,他青衣青冠,步态盈盈,朱唇轻扬,眉目间蕴着极致风情,拂袖间赏心悦目,婉转的曲调曼声而来,“说什么良辰美景,山河万里,都比不上这凡尘中万里姻缘一线牵——”
随着他一声情并茂的呼唤,“娘子——”
一个花旦从他对面踏着款款步子,用袖掩面,柔情似水看着他,“相公——”
素凉:“……”
可这出戏唱的,素凉手中夹着的桂花糕愣是一口也吃不进去。
“此生唯娘子叫我想断肠,还望娘子莫说纳妾之言,叫为夫伤心欲绝——”
素凉:“……”她怀疑他在讽刺她。
这一出戏唱了许久,皆是夫妻的平常生活,两人因媒人相识,成亲后相敬如宾,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他们相依相偎,感情愈发浓厚,男子时常在外做生意,仍然照顾着家里,让妻子不被别人欺负,妻子则安心在家悠闲度日,被丈夫呵护着。
听到这里,素凉已然面无表情,紧接着听他们最后还唱着:
“妾此生也想同相公共剪花烛,盼白头,可那村头总有人言,男人喜贤妻,可妾愚钝——”
“莫听他人言,人生难盼得良妻,趁好时光,当两情相寄。”
素凉:“……”
这出戏成功地让王妃娘娘一口也没吃下去,节省了不少糕点。
散场后,元化悠闲地走到素凉的面前,开口道:“如何?公主殿下,这出戏名唤《秋日》,是否很应景?”
要不是心疼这糕点,素凉真想一盘给他扣脑门上,她的神色有些难以形容,“你到底什么意思?”
“草民的探子不小心知晓了公主许多事,尤其是与摄政王相处的那些浅日,草民听到了实在替王爷不平,便想了这出戏,教教公主夫妻相处之道。”元化手中拿着方才唱戏的折扇,笑得温和。
这话说得太直白,素凉蓦然生了气,“你竟然敢!”
“公主莫要气,草民也是想公主过得好。”元化将那碗甜汤端到素凉的面前,“公主,方才的戏你可看明白了?”
素凉气呼呼的,“我虽第一次嫁人,可自小身在宫中,自然看过许多嫔妃和他相处,还看了许多话本子,有何难?”
“公主,一味模仿别人可非良策。”元化轻轻用调羹替她搅拌着,“得上心。”
“我哪里没用心了!”素凉顿时觉着有些冤枉。
元化笑了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公主根本没心。”
素凉:“……”
“权拿昨日之事来讲,公主以退为进做得甚好,可对你男人来说,可能会很糟糕,他或许会觉着他在你心里根本无足轻重。”
“夜珩此人,善于攻心,可他对公主也是真上心。前段时间在朝堂,四皇子想用你做借口,发兵幽国,被夜珩捏着他的命威胁,震慑了不少人。”
“还有更前面的,大抵是为了给公主报仇,草民可是亲眼看见他让人把三皇子的膝盖踩碎了。”
“这般对比之下,公主竟连撒个娇都是学靖卉的。”
元化说完,见小姑娘陷入沉思,难得有些欣慰,“公主,在想什么?”
“如你所言,王爷对我上心了。”素凉抬眸,清冷的神色中闪过坚定,“可我的事,我也要做,他这般待我,于计划有益。”
“呵……”元化面上的笑意浅了几分,“公主当真是没有心的,你这样注定要欠他了,拿什么补偿????”
拿命补偿。素凉一言不发。
“公主不必这般看着草民,草民说过,一切都听公主的。”元化道,“之前流言的事情你放心,他们暂时没有办法解决,也查不到我们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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