疚”。
他扭头抬起脸,透过昏黄的光线看裴淮年,“我找不到自己奔赴九千公里来英国的意义,我很痛苦”,经历了冲突后重归平静,眼前舒适的环境和绝对安全的氛围释放了陶家舶内心深藏已久的恐惧和痛苦。
他摸了摸头上的结痂,李秋打破的不仅仅是皮肉,还有他藏了三个月的恐惧和挣扎。
20岁的少年,困苦和喜悦都写在脸上,他像一只撞进死胡同,找不到家方向的小狗崽。
“Tao”,裴淮年垂下眼睫,蓝色眼眸被藏在一片云雾中,他说:“在我身边,我带你找九千公里的意义”。
陶家舶愣了一下,这不是裴淮年第一次示好,却是最特别的一次。陶家舶第一次抛开性别,咒骂,抗拒,认真思考裴淮年说的意思。
他说他会带自己找到奔赴近万里的意义,可真的有这个意义吗?
他不知道,他更不知道的是自己琥珀色的眼眸倒映出裴淮年的身影,逐渐加深。
裴淮年换了个姿势,用更温柔而深沉的声音说:“如果你需要考虑,我完全可以理解”。
他伸手触摸陶家舶的后颈,光滑带着一如既往的热,他缓慢地收紧掌心,轻柔又强势的掌握人类最脆弱的部位。
出口又是绅士极了的做派,“因为我之前对你的追求不合你的心意,为此我非常抱歉”。
他说的认真又诚恳,陶家舶微微仰头,后脑碰上裴淮年的手背,他嘟囔一声:“伟大的威廉先生终于反省了”。
裴淮年唇角微抬,轻笑说:“今后请这位中国绅士教我,怎么追求心上人”。
陶家舶脸上一热,他到什么,突然侧过来,“你说在你身边是意思?”。
他眯起眼睛,一副不好惹的样子,“我不卖身”。
...
裴淮年对他跳跃的毫无逻辑的思维没办法,他撑着额头,微微侧过头,很认真地组织措辞,“Tao,我想你目前还不能以此谋生”。
陶家舶:...这英国佬还是自大又傲慢。
他撑起身子半跪着,企图与英国佬平齐视线,硬邦邦地说:“你在说我活儿不好?”
...他妈的我在说什么?
这是什么拙劣的调情语言。
一定是李秋把他的脑袋打坏了!
裴淮年靠近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会,看得陶家舶扭过头,然后用指腹刮了刮他的耳廓,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我很期待”。
陶家舶:...你可以期待一下我的中国功夫。
对于帕特里克先生留宿的邀请,陶家舶断然拒绝。
裴淮年不想勉强受伤的年轻人,他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让司机送陶家舶回去。
车门即将关上的时候,裴淮年抬了抬手说:“等一下”。
司机立刻停止了动作,站在一边等待老板的吩咐。刚坐进去的陶家舶降下车窗,皱眉看着他煞有介事的模样。
“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要回家睡觉!”,做了一场兼职,打了一架,在关押室待了整夜,陶家舶已经连续20个小时没有闭眼了。
“Tao”,裴淮年穿着黑色真丝睡袍在黑夜里白皙的皮肤像中世纪的贵族吸血鬼,他慢条斯理地问:“你还没有回答,那个电话你准备打给谁?”
陶家舶:...
冷漠升起的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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