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面色惨白,却也清楚,裴弘道这是有意保护,罚俸半年对于他们这些不靠俸禄的官员而言,可谓不痛不痒。
赵珩笑道:“老大人大义灭亲。”
他长得好看,笑起来更赏心悦目,但今日上朝,凡赵珩笑起来丁点好事都无,朝臣们都被自家陛下笑得悚然,再漂亮也一眼都不敢多看了,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不过是说错了两句话,降职罚俸,太重了,”赵珩笑眯眯地说:“且回家读一读圣贤书,静静心。来人,将几位大人的鱼符解下来。”
话一出口,几人脸上已半点血色都没有了。
立时有护卫上前,动作恭敬又不失利落地去解鱼符,倘这官员愿意自己解,画面倒还好看些,有一个不愿意交出鱼符,被生生扯下。
三条由锦袋装着的鱼符俱被奉上。
群臣见状,心里皆咯噔一下。
鱼符是朝臣入宫的凭证,身为京官却再不能入宫,皇帝说得再温和,其实与免职已无区别。
几句话而已,竟就罢免了一个侍郎,两位郎官!
赵珩信手拿起一只,“诸卿可还有事要奏?”
殿中寂静无声。
赵珩点点头,笑道:“好,那诸卿且去吧。”说着起身,慢悠悠地走下玉阶。
群臣齐曰:“恭送陛下——”
眼见帝王身影消失,不少人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
裴弘道从地上爬起,狠狠踹了脚神色呆滞的张修敬,“走!”
冯延年平静地收回目光,先前几步,想离开正殿,看着眼前的雨幕,又犹豫了下。
“冯大人。”韩霄源捧了把伞过来。
冯延年道:“多……”还未接过,韩霄源的手一错,正好让他扑空。
韩霄源面露歉然,将伞送给冯延年身后的崔抚仙,“崔相,这是陛下要奴婢给您的。”
冯延年:“……”
那你叫我作甚!
陛下要你送伞是还特意嘱咐了一番得让冯延年在旁边看着吗?
崔抚仙愣了下,而后才反应过来,接过伞,崔相到底是个厚道人,“请问韩大人,是我等皆有吗?”
韩霄源忙低头,“不敢。自然是诸位大人都有,伞已派人去取,还未送来。这把是陛下早上用的,陛下见了,让奴婢给您拿过来。”
冯延年无言地瞅着俩人。
韩霄源莫名地觉得他的目光有点哀怨,很像,不得宠的宫妃看见旁人受赏一般。
韩霄源咳了声,“冯大人,陛下让您去后殿。”要不是冯延年非要接这把伞,场面也不会那般尴尬。
崔抚仙握伞的手紧了下。
一线光划过冯大人的眼睛,这才点头,“多谢韩大人告知,”又对崔抚仙道:“崔相,我先过去了。”
崔抚仙颔首,“冯尚书慢走。”
冯延年点了下头,快步而去。
越走,心跳得越快。
后殿不似正殿那般明亮,外面阴云密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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