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姬循雅,还是皇帝,欲整治张氏,拿他做马前卒,杀人刀?
冯延年十七岁入仕,至今朝,恰好十年整,其中有六载,是在做显德朝的官员,因此对皇帝的秉性虽算不得了如指掌,亦是知之甚深。
皇帝只是个耽于享乐,朝令夕改的庸碌之主,见地方势强,便异想天开地要整治,他若真按皇帝的意思办了,待皇帝过些时日罢手再不管国事,他就成了张氏、成了百二豪族的眼中钉!
若是姬循雅欲行此事,冯延年信其手腕雷霆,但,谁知道姬氏能掌控北方多久,若只一年半载,到姬循雅被迫将京城拱手相让时,就是他赴死之日。
冯延年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为今之计,只能在两面维系,力图既不激怒皇帝,又不得罪张家。
冯延年重重撂下手,厚重的官服衣袖划破空气,发出簌地一声响,“备车,”他咬牙道:“去张修敬,张侍郎府上。”
“是。”
为何是他?
无论是皇帝,还是姬循雅,难道会缺一个能用之人吗?
“等等!”
侍从被吓了一跳,立刻站定不动,“大人。”
冯延年疲倦地摆摆手,“先,先不必去了。”
到底为何是他。
……
此时,广明宫。
赵珩被碾得唇上有些胀疼,伸手去拿书,却被姬循雅按住了手。
“做什么?”他话音含糊,眼尾往姬循雅的方向一斜,似有不悦。
姬循雅就着这个姿势翻了十几页,方将书卷起,一手压住书页,送到赵珩眼前,他毕恭毕敬道:“臣服侍陛下看。”
如果姬循雅的手没死死压在他腕上,令他动弹不得的话,赵珩会十分感念姬将军的虔心奉上。
赵珩快速看完一行,连脑子都不过,“小郎君正是青春年少,生得秾艳腻理桃花貌,此时赧然含羞,眸中水色点点,檀口微启,娇吟……”
这什么玩意?
赵珩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抬头看了眼姬循雅。
姬将军目光平静地扫过赵珩。
眸光泠然,高不可攀,只一眼,便压得人想跪倒在他面前请罪。
赵珩啧啧,“姬将军,表里不如一,看似一本正经,实则,”他伸手,去摸姬循雅的下颌,“□□放……嘶,”腕上被轻轻捏了下,赵珩却表现得姬循雅要取他性命一般,“可算恼羞成怒?”
姬循雅微笑着拍开赵珩的手,“此评价臣一字不改地还给陛下,”他垂首,一缕长发落到皇帝锁骨处,“陛下治下,陛下买的书,□□的是谁?”
“岂有此理,”赵珩薅了把姬循雅的头发,“朕治下不也出了将军这般,光风霁月的正人君子,怎么不见将军赞朕是仁君明主,出了这种书倒要怪到朕头上。”
“况且,食色性也,人之常情,”长发一圈一圈地绕在指上,随着他的动作,姬循雅的头也垂得愈发低,“将军却大惊失色,未免做作了。”
姬循雅含笑,“陛下,继续念。”
赵珩亦笑,戏谑道:“好有趣的癖好。”
赵珩掠过一堆描述这少年肌肤如何细腻,腰身如何纤细柔软的词句,“齐珩如在云端,又似……”
赵珩知道这套乱世诸国传是以诸王和公子们为角色,但本朝太祖曾是齐君,用原名未免大胆,遂改了姓氏,齐君赵珩,化作齐珩。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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