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惮地发力,赵珩只觉眼前景象翻转,而后立刻被一片阴影笼罩。
砰地巨响。
赵珩身体结结实实地撞上车板,疼得他眼前黑白光交错闪动。
痛呼被生生咽下,赵珩闷闷地喘了口气。
旋即,一只手粗暴地捏住了他的脸。
……
刚刚过来换岗的军士被马车内的声音吓了一跳, 手已压上了刀柄,倏然转身,向马车冲去。
原本专心数星星顺便盘算把燕靖思调到哪支队伍的燕大人霍然回头, 一把抓住此人, 低声喝道:“做什么!”
他已经令众人离马车数丈远了,为何还能听到声音?燕朗嘴里发苦,将军和陛下就急成这样, 连半刻都等不及吗?
等?燕朗思绪一滞。
等什么?
军士愕然地看着燕朗,“马车内有声响, 属下,属下恐有刺客。”
燕朗喉结滚动,他觉得自己命太苦,连咽下去的涎水都苦得他直皱眉,“刺客?”燕大人冷笑一声,“马车四周守卫森严,刺客如何进得去?”
军士不明所以,据理力争,“但是大人,属下方才明明亲耳听见马车内传来巨响。”
燕朗:“……将军与陛下有事要谈。”
忽略了青年人茫然疑惑的视线,燕朗顺手拿剑鞘往他肩上一敲,“回去守着。”
燕朗如此笃定,对方亦不好坚持,只不解地小声嘀咕了句,“说什么呢,能闹出这么大动静?”
总不能是打起来了吧?
青年人狠狠摇头,他听见过皇帝的人说,皇帝生得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将军若真想动手,他怎么可能反抗得了?
再一再二再三,燕朗默念,千万莫要再四!
他实在不想再同人解释,为何将军和陛下只谈公事而已,马车里会时不时传出似有东西砸地的声响。
此时,马车内。
姬循雅扼住赵珩的双手,压过他头顶。
旋即,手背撞上块触感温凉的东西,姬循雅倏地抬眼看去,却是那枚血玉扳指。
眸光愈冷,姬循雅空闲的一只手扯过悬挂扳指的墨绶,绶带捋平,直接缠到赵珩腕上,狠而利落地打了个死结。
赵珩自知体力不支,眼下挣不不脱干脆不挣,在他被按在地上时他便安详地不动了,直到,姬循雅把墨绶连带着扳指都死死缠他手腕上。
朕就知道,长得像姬景宣的能是什么好人!
赵珩欲言又止,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张了张嘴,吧嗒一下,血珠入口,满嘴腥甜。
赵珩抬头,但见姬循雅紧贴右颈那块衣料已被血染得发黑。
赵珩大惊失色,“将军!”
要是姬循雅真失血过多死了,进来的人看见他被捆着,姬循雅死他旁边,他说不是他所为,会有人相信吗?
连赵珩自己都不相信。
他本想把口中腥甜吐出去,面对这样的姬循雅怎么看都觉得不合时宜,顿了顿,干巴巴道:“你,无事吧?”
他双手遭缚,面色苍白,怎么看都更像是受害的那个。
赵珩也觉得自己是。
姬循雅漆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赵珩瞎的时候不觉得有异,如今能看见了,再总被姬循雅这样看着,总有种自己将姬循雅害死,后者成了厉鬼来找他索命的错觉。
姬景宣以前也这样看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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