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肮脏、污秽、血腥和令人作呕的一切一切,虽说大部分人都不会吃人,但也有那么一伙人在四处搜寻饿死病死的人的尸体,因为生不了火,就直接上手撕扯生吃,因为当时他们已经有两具尸体能饱腹了,这才放过了男人和年幼也瘦骨嶙峋的他。
距离那时已经过去了太久,按理说记忆早应该蒙被尘土,可是他们的眼睛在昏黑里那么亮,闪烁着的噬人的光芒让他现在回想起都会恐惧胆怯。
见识过人吃人的场景,心怀畏惧,所以——
“在底层会死,但向上也会死。”忍成太郎说着。
那双湛蓝色的本应明亮的眼眸恐怖而无神,忍成太郎睁眼看世间,可他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要怎么样才能活到老去那一天,要怎么样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受意外而死去。
在这个世界上,不仅愿望是奢侈品,而就连活着也是。
好像没人能逃脱出这个怪圈,他路过、见到过那些普通人家,他们平凡地重复着自己的日常,可是横滨不是一个好地方,有那么多黑手党斗争时时都在发生,那些具有武器和力量的人们肆意破坏这座城市,毫不顾忌地带来伤亡,普通人的生活随时都会被破坏、遭遇灭顶之灾。
忍成太郎最后轻声地道:“所以我不仅笨,也弱小得厉害。”他从底层出来,艰难地才抵达现在的位置,可是已经无力再进一步,他没有那样的心气和能力,或许在旁观者的口中只能落得一个‘自甘堕落’的评价,但他尽力了。
傍晚的天光终于趋近于昏黄,和寻常的每一次日落都一样,但有十分恢弘美丽,光线偏向于橘红,在遥远的天边,日光点燃了天穹,烧灼着云朵令它们染上璀璨的红和明亮的黄,然后慢慢地一切昏暗下去。
好久他都不再说话,樱子念着忍成太郎说的一个词汇:“愿望。”
樱子不太理解‘愿望’,揪了揪自己鬓发的发尾,她和忍成太郎的眼底一样空空,什么都看不进去,忽然就站起来,从路旁捡起了一片不知道什么树上掉落的枯黄叶片。
因为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忍成太郎一下就来到她身边,预备着随时拉住她,看着樱子走到没有围栏的湖边,松开手,任由那枚树叶在风中飘荡着落下。
湖面上也跳跃着橘红色的光芒,倒影着岸边风光和广袤天空,云霞染上的色彩逐渐变为昏沉的金粉色,公园里的路灯暂时还未亮,但不远处公路上来往的车辆已经打起了灯,一束束光和光点穿梭着,汽车鸣笛声和自行车的打铃声偶尔响起。
樱子低眸看着叶片落入水中,然后在湖面飘飘荡荡,顺着水流和风的方向慢慢地移动。
“我的愿望、也”
无法出口、无法成形,她什么也想不到,但是和忍成太郎不同,那是不一样的。
忍成太郎的电话响了,他站在一边接电话,而视线还盯着樱子,看住她不让下水或在湖边蹲下,他接电话听着对面的人说话时,身上莫名有种乖顺的意味。
一通电话很快,忍成太郎随之向樱子走来,十分自然地牵住了她的手,不然他肯定不会放心,尤其这是在岸边、没有围栏,而樱子喜欢跑跳且不看路。
但光线已经暗了,樱子不大想再四处乱窜,走路也终于变得规矩,忍成太郎还是没松开手,道:“森村先生说,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个地名有些绕口,他读音完全正确地说出来了,但也不知道究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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