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西皱眉,“我没撞他,是他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下半句他的声?音熄灭下去, 因为话里的内容显然有些匪夷所思,“他自己往我车头?上撞的。”
“你?们不是看监控了吗?”
警员没回答他, 反而直直看他,“你?现在难道不想关心一下你?儿?子?的抢救状况吗?”
李泽西侧眼, “已经猜出来?了, 他要是死了, 我还能只是扣留在这吗?”
“哦?那你?猜没猜出来?他指认是你?蓄意要谋杀他?”
李泽西眼睛都瞪大了,“什么?”
“他醒了一次, 神志非常清醒的情?况下,指认你?谋财害命。”
“胡说!是他临时约我 见面,而且有监控作证。”
警员的脸毫无波澜,“事发的地方是监控死角,只录到?了后半段,不能算作证据。”
李泽西心凉了半截,坐在那里半晌他才缓缓吐出一句,“我要见我的律师。”
案件以一件滑稽的证据收尾,目击人小刘的行车记录仪误打误撞录下了全程,为他证明了清白。播放录像时,李泽西第一次用旁观者的视角围观了这场以他为主角的闹剧。
他甚至看见李铮被他撞飞落地的时候,还没有忘记打了个滚来?卸力。
为了将舆论风险降到?最低,从拘留所释放的时候是林特助来?接的,在附近的酒店换上林特助带来?的新的衣服,车子?却没有按照他往日的习惯开回他的住处,而是转道去了郊外。
邮箱上薛棋给他发了一式新的协议,李泽西已经糟心到?不想点?开了。
他已经大概猜出了李铮搞这一出的目的。林特助公事公办的侧脸从后视镜上折射过来?,看着眼前越来?越熟悉的路,他感到?一种垂直下坠的无力感。
车辆缓缓停在一座独栋别墅之前,林特助率先下车给他开门?,颀长的身量不急不慢地立在他身后。
仔细将他送到?别墅大门?内,林特助才回避一般地再?次回到?车里,盯着他缓缓关上车门?。
这让李泽西觉得自己像个被押送过来?的犯人。
大门?自动落了锁,主厅的法?式双扇门?紧紧闭着,他只好停在庭院里,很有规矩地等候着。
其实他对这里很熟悉,那时李静优还没有那么厌恶他,他便随着李铮一起住在这里。看着眼前二十年过去了依旧保留着原貌的花园,他却涌现出呕吐的冲动。
耳边嘈嘈杂杂又响起满堂宾客的欢声?笑语,满月酒宴,李铮被放在价格不菲的案桌之上,被众人围在中间。
婴幼儿?的笑声?哭声?和宾客的起哄声?交相?呼应,李铮尝试着往前爬着去抓周,大概是选到?了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又是一阵热闹的掌声?。
李静优作为宴会的主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沉静地看着这一切。
也许宴会上有人过问他的去向,他已经不得而知了。
那时他也在这座别墅里,只是他被束缚在冰冷的手术床上,被面目模糊的医师注射下麻药,随后,他手里的手术刀精准地切割下他的生殖器。
他醒来?的时候,满月宴已经结束,漆黑的夜里,李静优为他从花园里采下一束裹着潮气的粉蔷薇。
若无若无的花香之下,是李静优身上旺盛的情?.欲味道。
他抬头?,李静优身后的黎秀似笑非笑地看他。
那时是夏季,而现在是隆冬。寂静的庭院里只有呼啸着的厉风经过,苗圃里盘结着的枝条光秃秃的,只有地面上的草皮还算葱郁。花园边缘移栽过来的罗汉松四季常青,他朝它过去,这不看不打紧,一走进才发现那树后的草皮被掀了大半。
一个四方的深坑赫然躺在那里。
李泽西下意识就要探个究竟,刚往前迈了一步,身后便随即倾轧过来一股庞然的力量。
他瞬间就站不稳了,身体顺从着背后突然的袭击直直栽下去,泥土的腥味钻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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