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洗去易容的药水,不论是人皮面具还是在脸上动了什么别的手脚都能显露出来。哎!你个冒牌货,敢不敢把这药水抹在脸上?”
“我为什么要配合你做这么无聊的事?”隐在袖中的手被帕子勒得发红充血,崔竹高冷不屑地睨着他。
“你是不是不敢?不敢就代表着心虚!”那个契勒使者步步紧逼,“那就证明了你确实是是个假货,你的身份是偷来的,你不仅不配站在这里跟我说话,还犯了欺君的大罪,要被下大狱砍头!”
他又转头看向别的大楚臣子,“难道你们就不好奇他到底是不是假冒的吗?不需要多复杂,只要他抹上这药水即可辨真假!”
无数探究的目光聚集在崔竹身上,闹了半天,说不好奇当然是假的,但也没大臣敢开口说。
诚如那人所言,验证真假的确很简单,只需往脸上抹上药水,立马就能见分晓。
气氛紧绷起来,但崔竹却面不改色,他看了楚棠一眼,楚棠也看着他,很快崔竹又把头转回去,冰冷道:“倘若我配合你抹了药水,但却什么变化都没有,那又当如何?
“今日我们讨论的是公主之事,你却三番五次把话题往不相干的事情上扯,”崔竹严词厉色,颇具气势,“我若证实了你在架谎凿空,那你就是故意在众人面前搬弄是非,不仅阻挠妨碍议事,也算欺君,你可担得起责任?!”
使臣被震得往后退了半步,他仰头看着崔竹,问:“你想如何!”
“若你所言非虚,我自当场脱下官袍,甘愿伏法。可若……”崔竹顿了顿,睨着他眸色冷厉,“你一直阻挠公布公主的死因,倒让人觉得你心怀鬼胎包藏祸心,公主自杀真正的原因,少不得要引人遐想了!莫不是你们契勒自导自演了一场戏,存心要敲诈大楚!”
“你!”使臣心里一慌,被他说中了事实,脸上止不住一阵红一阵白,抬高声音喊道:“你不过一个小小芝麻官,竟敢这样嚣张、倒打一耙诬赖我们!”他没了一开始质问的气势,结巴起来,“公主、公主的死,分明跟你们大楚脱不开关系!”
“够了!”坐在上面的皇帝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挥落了案前的东西。
天子龙颜大怒,大楚臣子纷纷跪地叩首。
唯有崔竹跪地时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把皇帝惹恼了,这场闹剧就不可能继续下去。
他刚刚挺直腰杆和那人对峙,就是要把事情闹大,上升到国家层面,为了维护大楚的面子,皇帝就不可能允许事情继续发展下去。
如果把面具洗掉真的证实他是冒名顶替的,众目睽睽下,大楚颜面何在。皇帝只要没老糊涂,就不会冒这个风险。
“你们把朕的大殿当成什么地方!”皇帝咳嗽两声,声音饱含怒气,“没有朕的准许,谁把他们放进来,今日殿门值守的侍卫呢,拖出去,全都革职砍首!”
宋尘上的爹娘来不及尖叫哭喊,就被带刀侍卫捂住嘴拖了出去。
“方才刑部摆出的证据已经足够有力,契勒还有何异议?”皇帝沉声道,“大楚最讲究公正,摆出什么证据你们都矢口否认,还想如何?一定要把杀了公主的屎盆子扣在大楚头上好借机狠狠敲诈一笔你们才满意是吗?!”
皇帝把话都说到这份上,就是不打算任由契勒开价宰割了。契勒使臣终于安静下来,纷纷沉着脸神情难看。
“使者大人,可否与我去单独谈谈?争吵无益,公主身死,无疑是我们共同的痛。”楚棠出列,语气颇为友好,做了个“请”的手势。
契勒使者看着他重重冷哼一声,最终还是走了过去。楚棠跟皇帝行礼告退,便带着人去偏殿私谈了。
关于赔偿事宜,在今天之前朝臣就商讨好了。不论刑部查出来的结果是什么,人到底是不是谢九安杀的,都不可能按契勒所说让谢饮带兵后撤两百里,最多只会赔款。
契勒使者和楚棠谈了半天,途中他们几次想翻脸,却都忍下了。千里迢迢来大楚一趟,死了一个公主,他们不能什么都没得到,空手而归他们会成为契勒的耻辱。
按下怒气,他们努力争取着更多的补偿。直到宫门都要落锁了,双方才勉力达成一致。最终契勒使者怒形于色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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