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那个了,到时候科梅阁下应该会联系您的。”菲利普很自然地问,“您准备之后从事什么行业呢?”
燕屿谨慎试探:“我以为雄虫不能……?”
“以前是这样的,所以我们这些年轻雄虫才更应该争取工作的权利呀。我读医科大学的时候,没有学校肯招收我,因为招收一名雄虫代价太大了。”
就比如全男校(包括老师)招了一名女学生,一开始学校就只服务于男生,那么厕所、宿舍、洗漱间,都只有男性的规格。一名异性的到来代表着他们需要原地重新修一套另一性的公共设施,这还是明面的代价。维护两性相处,不发生任何歧视甚至违法行为要求的隐性代价就更多了。
这不单纯是是社会的歧视,只是和雌虫相比,稀少的雄虫依旧是第二性,社会还没有做到处处配套。
“当时我很沮丧,一度想要放弃回圣堂,是伊卡洛斯老师跟我说,如果我们不争取,就永远不会有第一个。他为我付清了所有费用,亲自和那所大学的校董事会谈话。”
“后来我成功毕业,也没有医院敢接收我的简历。他们怕我上了手术台留下永远的心理阴影,也怕我被受伤失控的雌虫伤害,还怕术中暴露我感染病毒。雄保会一定会追究他们责任的。”
“幸好我当时的恋虫也是医疗行业的,他说服了家族长辈,还亲自去找科梅副会长担保。然后,他在蝶族主星开了这家医院,我才能够如愿拿起手术刀。”
等等……菲利普和维图斯关于结婚这件事给出了截然不同的说辞,菲利普认为是他的恋虫为了他争取到的权力,可是蝶族情报机关却称,他是牺牲掉婚姻后才能进入医院工作的。
这是一个主次顺序的问题。
按照菲利普的说法,这是一个童话故事。可是按照蝶族的说法,这是无奈的现实。假如双方都没有错,那一定有虫说谎了。
不是维图斯,也不是菲利普,只能是菲利普的雌君。
燕屿问:“你的雌君在你大学时候就认识了吗?”
菲利普点头:“为了确认我是否能成功度过艰难的学医生涯,我们有一个面试,他是校董事会的一员,对我在面试时一见钟情,他特别懂我的志向和理想,我们很幸福。”
果然。燕屿的心在下沉,他的猜测是对的。
撒谎的是菲利普的雌君——阿拉里克说他们家族试图转入民生赛道,却最终得出第三次内战不可避免的结论,顺便还提到了伊卡洛斯。
恐怕伊卡洛斯去说服校董事会的时候,就与那名校董达成了协议,默许了菲利普未来的归属。而那位雌虫开医院是为他还是为家族转型也说不定,他恐怕去找科梅也不是去为了宣誓,说自己能够照顾好菲利普。
燕屿装作看消息,搜索了一下这个医院所属的医疗集团,果不其然看见这个原本在几年前连蝶族主星都打不进来的医疗集团,这几年发展异常迅猛,现在已经几乎有垄断的架势了。再一看集团高层与雄虫的婚配率远超正常值。并且这些结婚的高层,手中掌握了整个医疗集团将近70%的股份。
而按照《雄虫保护法》的原则,这些高层的配偶雄虫起码拥有这部分股份的一半以上,甚至说假如婚内发生暴力行为,雄虫们还能得到更多。
雄虫们在把触手伸进实业领域。
他们想做什么?
“其实……我也知道外面有虫议论我这个自以为是的先驱,说什么自立自强,只是依靠雌虫罢了。如果有一天,我们雄虫也在各个行业占据了高位就好,这样我们就能互帮互助团结进步了。”
菲利普满眼憧憬。
燕屿却直觉不妙。
科梅是在希望扩大雄虫的实际影响力,那伊卡洛斯呢?他为什么参与进来,在这场博弈中,他又在扮演什么角色?
燕屿接过菲利普热情送来的翻译本,这是伊卡洛斯曾经翻译过的虫族书。菲利普想着他从人类那边回来,应该没读过,便热情送给了他。
扉页就写着伊卡洛斯的东区语批注:“虫族文化里没有爱这个概念,但是任何自由生命终究都会向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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