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床榻边你来我往,北堂列在一旁听着,就如同打情骂俏。他从未见过赫连恒这般对待过谁,口吻虽还是那口吻,神情也淡漠如谁……可这分明就是在故意戏弄宗锦,还戏弄得心情大好。而以往毫无耐心、嚣张狂妄的宗锦,竟没直接将那药碗摔了,反倒是在“哄”。
没错,就是在“哄”,态度很差,但的的确确是在哄着的。
“嗯,就是这个意思。”赫连恒说,“你伺候我喝药。”
“凭什么???”
“凭我,重伤在身。”
“…………”
宗锦抿着嘴,瞪圆了眼怒视赫连恒;片刻后他却在床沿侧身坐下,一手端碗一手拿起汤匙,轻轻在药里搅和了几下:“我懒得跟你计较,你快些痊愈,老子好去把乐正家满门都宰了。”
小倌生疏地舀起一小匙,连着碗往赫连恒嘴边递,满脸都是怒气。
男人也不再作弄他,垂头靠过去轻轻喝下。
褐红的药汤沾在赫连恒的唇上,宗锦忍不住拿袖子去替他擦了擦,往后便像是认命了般,再喂下一勺。
喝药的间隙,赫连恒瞥了瞥站在一旁的北堂列,说:“现在回去,想要接手岷止城,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主上觉得呢?”
“我猜如今,乐正的人该是绕过了轲州与函州的边境,正想方设法地将我们后路截断。”赫连恒说着,宗锦的汤匙已经到了他嘴边,他不得不先停一停,将那口汤药喝下去之后再接着说,“岷止城内外都是山林,我们若想出去,伤亡定会惨重……唔……”
宗锦就像在故意整他似的,挑着他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将汤匙硬怼到赫连恒嘴唇上。
男人一边不得已地喝下去,一边斜眼看他——小倌满脸地得意,嘴角微微上翘着。宗锦说:“现在够凉了,你能自己一口干了吧?”
赫连恒咽下汤药,看着他道:“不行。”
“啧,事多。”
男人任凭他说,自己又看回北堂列那边,继续方才的话:“目下只能先按兵不动……?”他话刚起头,宗锦的汤匙又来了。
这下连北堂列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道:“小宗锦,说正事儿呢,我们现在待在岷止城就像跟进了笼子的鸟没区别,不想想应对之法,随时都会遭到敌人的先手。”
眼瞧着药还有小半碗,宗锦索性将汤匙一收,拿起碗就往赫连恒唇缝塞,心里暗暗骂着“让你他娘的跟老子装柔弱”,就那么凶恶地将药灌进了赫连恒嘴里,还顺便道:“有什么好怕的?笼中的鸟也得看是什么鸟,要是鸡崽子那确实束手无策;可要是苍鹰,不但要拆笼子,眼都给他啄了。……快点咽,都撒出来了,你行不行啊,这大人了喝个药如此费劲儿……”
半碗清苦的药下了肚,宗锦愣是逼迫着他喝到一滴不剩才将碗撤走。
赫连恒尝着嘴里的苦味,抬手擦过嘴角溢出来的汤药,有些烦躁道:“你已有对策?”
“不然呢?”宗锦得意极了,笑得咧开嘴,“你别忘了我是谁,论一对一,现下我不如你;要论兵行险着出其不意,你不如我。”
他那副模样像极了过往意气风发的尉迟岚,看得叫赫连恒心动:“……北堂,你先出去候着。”
“啊?喂药我都看了,战术反而不方便我听了?”北堂疑惑道。
“出去候着。”
“……遵命。”
待到北堂列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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