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胆子太大,就一点不怕死么?”
“怕啊,怎么不怕。”宗锦说,“那能怎么办,再怕死人也会死,怕也无用。”
“……”
像是找不出话来反驳宗锦这无懈可击的道理,北堂列没急着回应,片刻后才低声说:“你该惜命些。”
北堂列神色间的担忧不似装出来的,宗锦却勾起嘴角笑:“你放心好了,我命大得很。……你也不必这么关心我吧,我们都是要上战场的人,生死早无须在意。”
“……我又不曾隐瞒,”北堂列道,“我是喜欢你。”
宗锦未从赫连恒嘴里听过如此直白的话,反倒是北堂列,像是也没脸没皮,从不吝啬于口。但换了个人,即便话说得再赤裸,宗锦也不会有那般感受。他笑得更得意了,斜眼看着北堂列道:“那我就多谢北堂将军的情了……只是我已有家室,不便再娶,你就收起你这情意去给将来的妻吧。”
北堂列没能料想到他会如此回答——赫连恒对宗锦宠爱是有目共睹的,但宗锦此人仿佛不识情爱……换而言之,天下有名的赫连恒也只不过是单相思罢了。可在宗锦说了这些之后,北堂列立刻就懂了。昔日的一厢情愿,如今恐怕已成两相情好。
没等他再多说话,宗锦摆摆手,朝着驿馆另一头走了:“你若有事要回禀就去回禀,我去后厨。”
北堂列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好巧不巧屋里传来赫连恒的声音:“……北堂么?进来说。”
“……是!”
一踏过那道门槛,北堂列便像换了个人似的,方才眉宇间的担忧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一贯有些不正经的神情:“看气色,主上当是没什么大碍了。”
男人靠着软枕,裹着狐皮大氅,半躺在榻上看他,也不同他废话什么:“情况如何?”
“乐正全然没有动静,”北堂列如实道,“现下实在看不出来他们在盘算什么。……主上下一步打算如何行事?如今主上重伤在身,我觉得打下去,我们占不到优势。”
“你怎么想?”赫连恒淡淡说,口吻里听不出任何喜怒。
“我自是觉得……如若不然,先将枞坂之事放放。”北堂列分析道,“我们应该派人来接管了岷止城,也算在枞坂插了根钉子;等到更好的时机,再想打进来也不会像之前那么难了。”
二人才说几句,门外脚步声匆忙,随之而来的还有宗锦的声音:“腾不出手敲门了,我便直接进来了。”
小倌两手并用,端着瓷碗走进屋来。
“到喝药的时候了。”宗锦说着,飞快走过北堂列身边,在榻前停下,“喏,赶紧喝了,喝了再说那些。”
他出现的刹那,北堂列的目光便紧随着他,不离毫分。
这些细枝末节,赫连恒全看在眼里。
“你倒是接啊。”宗锦催促道。
赫连恒这才收回目光,抬眼看他的眉眼。昨晚的事顷刻浮上心头,赫连恒勾唇道:“我手上有伤。”
“至于吗,”宗锦端着碗,放也没有地方可放,“就喝口药,一股脑儿就下去了,伤不了你高贵的筋骨。”
“药是才熬好的?”
“是啊。”
“这般烫,”男人接着道,“一口如何喝得下去。”
“你是三岁小孩么赫连恒,难不成你还要我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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